元整暗道一聲好機會,連忙護持石崇現過了吊橋,奔向城門。
“敵將休走!”驀然,段治玄持槍殺來,直指元整天靈。
元整反手一劈,槍、槊交擊,火花四射,“鏗”然一聲銳鳴,刺得百餘親兵耳膜碎裂,頭暈目眩。
石崇現隻覺腦海中一片空白,除卻尖銳鳴響,再無彆音,一時呆若木雞。
“刺史快走!”元整見此,一聲暴喝,嚇得石崇現渾身一個哆嗦,如夢方醒,意識到自身處境,慌忙策馬揚鞭,竄入城門之中。
元整鬆了一口氣,與段治玄戰了數個回合,便提槊轉頭,胯下駿馬如風馳電掣,眨眼間奔入城門。
段治玄追之不及,遺憾道:“這人武藝可與夏侯將軍媲美,我須得越發苦練。”
另一頭,於慎行與唐檢交戰正酣,餘光瞥見石崇現、元整二人竄入城門,不由大急。
“郎君等我!”
可惜,石崇現逃命還來不及,哪裡顧得上他,一溜煙跑得沒影。
於慎行恨得咬牙,卻見唐檢窺出破綻,一刀劈來,直取他脖頸。
倉促之間,他隻來得及稍一側身,避過要害。卻不防刀鋒劃過,切下他一隻耳朵。
於慎行痛呼一聲,受血腥氣一激,卻憑空生出幾分勇力,一刀揮過,震開唐檢。
卻再無戀戰之心,隻顧甩動馬鞭,急急如喪家之犬,逃入城中去了。
唐檢蹙眉:“竟讓這廝跑了,可惜!”
環顧四下,隻見石軍士卒早已亂作一團,一個個爭先恐後踏過吊橋,卻不防你推我搡,人仰馬翻,不知多少踩踏致死。
更有千餘人墜入護城河,活活淹死,屍身被湍急河水卷到下遊去了。
五千殘兵,經此一戰,隻剩千餘人,逃出生天。
剩餘數百人,見諸將逃走,將他們棄如敝履,當即拋下兵械,跪地投降。
“得得得!”馬蹄聲驟然響起,唐檢循聲看去,笑道,“夏侯將軍。”
夏侯敬德點了點頭,見城門已關,不由擰眉:“倒是叫這石崇現跑了。”
片刻後,高楷率領中軍趕來,遠眺城池上方,若有所思。
段治玄慚愧道:“末將無能,竟讓主上徒勞一場。”
唐檢亦麵有愧色。
他們二人奉命伏擊石崇現殘軍,卻功敗垂成,不光主將跑了,連元整、於慎行這二將,也未能擒拿。
讓主上一番籌謀落空,怎不愧疚?
“不必自責。”高楷笑道,“元整堪為一員猛將,於慎行亦頗有武力,並非輕易可殺。”
正說話間,徐晏清策馬奔來,拱手道:“主上,石崇現麾下長史溫仲雅,繞至後門而逃,微臣追之不及。”
夏侯敬德濃眉一皺:“主上,我願領一千輕騎,前去追擊,必提他首級來獻。”
高楷搖頭道:“不必了,將死之人,讓他去吧。”
眾人大惑不解,這溫仲雅已逃出生天,為何成了將死之人?
高楷笑了笑,驀然下令:“敬德、治玄、唐檢,你們三人,各領三千兵卒,圍困東、南、西三門。”
段治玄疑惑道:“主上,城中唯有千餘兵卒,防守空虛,何不趁勝拿下此城,反而圍而不攻?”
徐晏清亦然不解:“主上,如今我軍大勝,正可一鼓作氣殺入城中,為何裹足不前?”
高楷淡笑道:“不必多言,靜觀其變即可。”
當即率領中軍,回返大營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