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匡博建言道:“可招募京兆府二十三縣青壯,前來拱衛京師。”
京兆府即是雍州,下轄長安、萬年、鹹陽、始平、雲陽、涇陽、渭南、昭應、高陵、同官、富平、藍田、鄠縣、奉天、好畤、武功、醴泉、華原、美原、周至、奉先、三原、櫟陽,攏共二十三個縣,數十萬軍民。
柳景隆搖頭:“高楷來勢洶洶,長安城危在旦夕,何來時間招募青壯?”
“何況,若不經訓練,便上陣廝殺,縱有十萬兵卒,也不過散兵遊勇。”
董澄一錘定音:“便依盧卿之言,傳令,召薛衍還朝。”
“是!”
韋匡博無可奈何,暗歎:若無薛老將軍鎮守,石重胤、劉競成必然興兵來犯。
屆時,長安城西有高楷,北有石重胤,東有劉競成,三麵來攻,這大好基業必將毀於一旦。
可惜,他人微言輕,不受董澄重用,即便一片忠心,也無人理會。
待眾文武散去,董澄連忙請來尹真人,懇切道:“高楷兵鋒甚銳,長安危急,還請真人施法,削他氣運!”
兩萬精銳覆沒,右扶風儘失,高楷可長驅直入,再無阻攔。
即便召來薛衍,他也惴惴難安,隻能寄希望於法術神通。
尹真人麵色肅然:“大王容稟,貧道雖有一寶,可削人氣運。”
“隻是,須得大王氣運勝過對方,才能成功,且不損自身。”
“倘若氣運弱於對方,強行施法,便會折損自身,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董澄麵色難看:“真人之意,孤之氣運,竟比不上高楷?”
尹真人歎息一聲:“恕貧道直言,氣運之道,在於集眾。”
“高楷坐擁天下四道,七十五州,數百萬軍民,物阜民豐,氣運蒸蒸日上。”
“大王麾下,卻惟有京畿道六州,與關內道三州,難以相較。”
“況且,高楷連戰連捷,不光占據關內道原、隴、涇、寧四州,更奪取京畿道岐、邠二州,緊逼京兆府。”
“石重胤數次大敗虧輸,丟城失地,王將軍領兵出征,亦全軍覆沒。”
“此消彼長之下,大王氣運,實則落入下風。”
說著,他悄然看一眼董澄頭頂,隻見紫光稀疏,不斷溢散,另有一道道黑氣糾纏,不斷吞噬紫光。
正中,一方玉印光澤黯淡,搖搖欲墜。
這可是大凶之兆。
尹真人遠望西北,卻見一根天柱接天連地,上達九霄,下抵九幽,其中灰、白、青、赤、紫五色光輝流轉,仿佛銀河落九天,浩浩蕩蕩。
隱約之間,更有一絲絲金氣飛旋。
尹真人心中一驚:高楷竟已有王者之氣?
雖然隻有一絲一縷,卻是大吉之兆。
隨他攻城略地,連戰連捷,麾下土地、人口不斷擴張,日積月累之下,遲早金氣大增。
若能將一半紫氣化為金色,便可稱王。
若能儘數化為金氣,足以登臨九五之尊!
“一步慢、步步慢!”尹真人暗歎不已,“大王背靠大周,雖然穩妥,卻也失去進取之心。”
“此前,征伐漢中不利,攻取關內道,又隻得三州。”
“麵臨石重胤、劉競成、竇至德一眾梟雄,以及突厥,隻能采取守勢。”
“即便擊敗王玄肅,也未得一城一地,可謂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