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甘露殿中,陳佑六神無主:“韋卿,董賊咄咄逼人,大周社稷危在旦夕,朕該如何是好?”
韋匡博一副小黃門打扮,低聲道:“陛下,小心隔牆有耳。”
董澄派兵駐守太極宮,美名其曰保護天子安危,實則日夜監視,不許陳佑接見朝臣。
韋匡博隻能假扮內侍,倚靠數個忠心宦官相助,方才偷偷混入宮中。
陳佑連忙壓低聲音:“還請韋卿出手相助,鏟除董賊!”
韋匡博歎道:“董賊權傾朝野,掌控長安內外軍政之事,氣焰滔天。”
“微臣雖有心殺賊,奈何人微言輕,手無兵權,恐怕輕易鏟除不得。”
陳佑麵露失望:“莫非,朕隻能坐以待斃麼?”
韋匡博咬了咬牙:“為今之計,隻能請人刺殺董賊,肅清朝堂。”
“韋卿可有人選?”陳佑急忙抓住這救命稻草。
“雲麾將軍武元恒!”韋匡博緩緩吐露一個名字。
陳佑驚疑不定:“此人雖是興德兄長,卻已投靠董賊,怎會為朕效力?”
這武元恒正是千牛備身武興德同胞兄長。
自從武興德被貶同州,他便轉投董澄,甘為親衛,守護齊王府。
“陛下有所不知。”韋匡博搖頭道,“武將軍投靠董賊,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實則,他與武備身一樣,心向大周,願為陛下儘忠。”
陳佑大喜:“若果真如此,還請韋卿聯絡,請他殺了董賊!”
韋匡博點頭:“為取信於他,陛下可血書一封,由微臣秘密送到他手中。”
陳佑自無不應,當即咬破手指,扯下一片赭黃絹帛,寫下一封密信,交給韋匡博,鄭重道。
“朕與貴妃的性命,皆握在韋卿手中了。”
韋匡博之妹,正是他的貴妃。
有這一重關係在,他才放心將此事交托。
“陛下放心!”韋匡博重重點頭,“微臣粉身碎骨,也要助陛下誅殺董澄,肅清寰宇。”
事不宜遲,他即刻拜彆董澄,潛出宮外。
使了一番手段,終於將血書,送到武元恒府上。
這一日,武元恒正巧回府,剛踏入堂中,便見管事匆匆上前,呈上一封文書。
“郎君,此書不知何故,落在東廂房中。”
武元恒麵露疑惑,接過文書拆開一觀。
剛剛撕開一角,卻見一片赭黃絹帛,耀人耳目,不由吃了一驚,低喝道。
“全部退下,關緊門窗,不許任何一人靠近。”
“是……”管事不明所以,卻見他神色嚴厲,隻得照辦。
武元恒掃視四方,待堂中唯有他一人,方才小心翼翼打開絹帛,仔細一觀。
片刻後,他雙眼通紅,向北下拜:“末將必為陛下效命,誅殺國賊!”
胞弟武興德遭受董澄猜忌,被逐出長安,為保闔府老小,他不得不效忠董澄,實則心向大周。
如今,得陳佑血書,殷切相求,他為人臣,食周祿,怎能不誓死效命?
當下,密謀一番,準備刺殺董澄。
殊不知,恰逢後宅一個小妾鄭氏求見,卻被管事喝退。
見前堂封閉,門窗鎖緊,甲士環繞,個個凶神惡煞,不許人接近半步。
鄭氏嚇了一跳,慌忙回返後院,心中卻陡生恨意。
隻因武元恒正妻悍妒,見鄭氏貌美,便屢屢責罵毆打。
鄭氏心中不平,尋武元恒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