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暗讚:國雖大,好戰必亡。主上清醒自持,從不隨意動兵,實乃百姓之福。
這時,唐檢大步來報:“主上,奉宸司探知,突厥有三萬兵馬,另有一員大將,執失懷恩,頗為驍勇,為始羅可汗帳下第一猛將。”
高楷點了點頭:“突厥著實底蘊深厚,短短時間,便可再集大軍,卷土重來。”
夏侯敬德主動請纓:“主上,末將願為先鋒,斬下執失懷恩首級。”
“可!”高楷同意,“你可率一萬兵卒,前往城下搦戰。”
“遵令!”夏侯敬德興衝衝去了。
然而,城門緊閉,防禦森嚴,始羅可汗毫無應戰之心。
夏侯敬德接連三日搦戰,卻不見城中絲毫反應,不由納悶。
“突厥人向來喜歡在戰場上逞英雄,不喜守城。”
“如今,這始羅可汗怎麼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崔皓嗤笑道:“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李光焰擰眉:“我等遠道而來,士卒多有不服水土,不習慣這大漠氣候。”
“此外,糧草供應也不易。”
“始羅可汗定是打著堅壁不出,挫敗我軍銳氣,再伺機而動的主意。”
趙喆急切道:“這該如何應對?”
高楷笑道:“始羅可汗自視甚高,對付他,可用激將之法。”
“唐檢,你可知突厥內部,是何情況?”
唐檢回言:“始羅可汗年近五十,已然老邁。”
“膝下子嗣不豐,惟有大王子阿史那賀長成,正值雙十年華,餘者年紀尚幼。”
“近年來,突厥內部一直有呼聲,立阿史那賀為太子。”
“隻是,始羅可汗不置可否。”
“父子之爭?”高楷玩味一笑,“命奉宸司校尉,在大同城傳播言論。”
“可汗老邁不堪,不敢與我一戰,諸位大將密謀擁立大王子為新任可汗。”
“是!”唐檢領命而去。
許晉讚道:“此為攻心之計,始羅可汗必定按捺不住。”
高楷笑了笑,老邁雄獅,最擔心的,無非年輕一代倚仗勇力,奪取他手中大權。
生死攸關之時,誰能穩坐釣魚台?
……
大同城,始羅可汗倚靠玉榻,任由兩個美貌侍妾捶肩捏腿。
年過四十,他時常感歎力不從心。
從前不眠不休,晝夜交戰千裡,仍不覺疲憊,隻需安歇數個時辰,便又精神抖擻。
如今,卻大不如前,英姿勃發之日,一去不複返了。
他心中難掩憂慮,草原中人信奉強者為尊,一旦他露出疲態,自有青壯取而代之。
這無關情義,惟有傳承和利益。
正沉思間,忽見張啟、牛進達聯袂求見。
“可汗,蔚州靈丘、飛狐二縣反叛,不服管束。”
始羅大怒:“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殺他們,已是寬仁,如今竟敢反叛?”
“傳我軍令,派一支兵馬,將二縣軍民儘數絞殺,一個不留。”
“遵命!”兩人忙不迭地應下。
張啟眼珠一轉:“可汗,這二縣軍民之所以反叛,隻因心懷僥幸,為防雲州效仿,須得另想他法,以作震懾。”
“你有什麼辦法?”始羅神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