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真有這等神物?”
一番話,說得眾人怦然心動。
惟有靺鞨可汗一言不發。
耶律質納悶:“突地稽,你為何一聲不吭?”
“我在想,高句麗王為何退兵,放任我們搶奪財寶。”突地稽擰眉。
耶律質嗤笑:“準是百濟,新羅,又和他們打起來了。”
可度一揮手,叫道:“高句麗不來正好,高楷奉上的珍寶,我們分了就是,說不定,還可多拿一份。”
莫賀咄力遲疑:“可是,高楷要我們去盧龍,萬一,他設置陷阱,把我們一鍋端了……”
耶律質大笑:“你怎麼像一個可敦,畏首畏尾,怕這怕那?”
“我們加在一起,足有八萬騎兵,有什麼好怕?”
眾人紛紛大笑,惹得莫賀咄力無地自容,隻好答應同去。
暗地裡,卻心思各異:這大雪封山的時節,想要安穩過冬,少餓死些人,還得去搶些糧食。
聽說,高楷手中一個糧倉,就有數百萬石粟米,當真豪富。
倒不如搶過來,反正,他也是要送我們的。
……
薊州,漁陽城外。
“主上,這辛誌勤太過無禮,您親率大軍來此,他竟閉門不出,毫不理會。”
“莫非,他指望這一座小城,稱王稱霸?”
夏侯敬德怒氣衝衝。
高楷笑了笑:“辛誌勤並無自立之心,不過,他為人執拗,認定的事情難以轉圜。”
趙喆不滿:“天底下,莫非隻有他一人保家衛國不成?”
許晉寬慰道:“大凡性格直率之人,往往行事衝動。”
“辛誌勤必是誤解主上之意,方才將我等拒之門外。”
夏侯敬德冷哼:“這麼一座小城,隻需一個衝鋒便可拿下。”
“到那時,看他有何話說!”
“讓他鎮守漁陽,倒是正好。”高楷製止,“此去盧龍,糧草運輸線漫長,還得警惕有人搶掠。”
按照事先規劃,他本打算收降薊州,讓辛誌勤官居原職,仍為薊州刺史。
不過,看如今情況,辛誌勤一時難以說服,為防遷延日月,倒不如直接去盧龍,先將各族解決。
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眾文武也無異議,便繞過漁陽城,經玉田,抵達平州。
一路走來,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村、鄉、縣,各處寨子,城池,皆十室九空。
到了盧龍縣方圓五十裡,才依稀看到幾縷炊煙。
七萬大軍行走間,皆沉默不語,惟有腳步聲沉沉響起。
“報!”驀然,一名斥候飛奔而來,“主上,前方十裡,發現一座京觀。”
高楷歎了口氣,這已經是他們遇到的第七座京觀,在這廣闊地界,人煙稀少,惟有一座座京觀,令人震恐。
“將其搗毀,屍體好生安葬,入土為安。”
“是!”
李光焰擰眉:“這些草原部族,竟如此暴虐。”
殺人不過頭點地,一了百了。然而,壘成京觀,分明是耀武揚威,絲毫不將漢家兒郎放在眼中。
諸將按捺不住,紛紛請戰。
高楷望一眼天色,沉聲道:“先趕到盧龍城,再作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