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水北岸。
崔皓讚道:“這賀周倒是一員猛將,竟能與吳將軍勢均力敵,不落下風。”
唐檢附和:“賀周有恃無恐,南岸林中,必有大軍埋伏。”
高楷笑問:“晏清,你如何看待?”
徐晏清思緒一轉:“微臣認為,這必是賀周詭計。”
“何以見得?”
“他若有五萬大軍,何不傾巢出動,與我等一戰?”
“反倒藏頭露尾,影影綽綽讓人看不清虛實。”
“況且,他縱有膽量,又何必非要弄險,一人在橋上搦戰?”
“依微臣看來,南岸兵馬絕不超過萬數,至於塵土遮天、旌旗蔽日,這些隻是掩人耳目。”
“實則,他另有目的!”
高楷雙手一擊,笑道:“晏清與我,乃心有靈犀。”
崔皓猶然不解:“賀周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有何目的?”
“隻不過拖延時間,聲東擊西罷了。”
高楷淡聲道:“傳我軍令,讓敬德、行烈,領右軍,折返虢州,守株待兔。”
“得令!”
“虢州?”唐檢茅塞頓開,“原來,賀周竟打的這個主意?”
高楷笑了笑:“立即過河。”
“眼前這支兵馬雖少,但也不能放過。”
“遵令!”
橋頭,賀周與吳伯當交戰數十回合,卻越戰越心驚。
“高楷麾下,果然藏龍臥虎。”
“隨便一人,便如此勇銳。”
夏侯敬德、李光焰這兩個名滿天下的猛將,尚未前來,他便招架不住,遑論諸將齊出。
正心慌意亂時,忽聞馬蹄聲驟然響起,伴隨一陣陣喊殺聲,響徹四方。
他回顧一眼,駭得麵無人色。
“高楷竟然率軍來攻,這可如何是好?”
他一咬牙,虛晃一槍,撥馬轉頭便走。
“能拖一時是一時,絕不能被擒,那就前功儘棄了。”
“敵將休走!”吳伯當見他逃跑,登時大喝一聲,揮動長刀直取他項上人頭。
賀周暗自叫苦,一時間甩脫不得,隻能勉強支撐。
就在這時,秦軍已然渡過澗水,卻並未殺入林中,隻在岸邊彎弓引箭。
霎時間,箭如雨下,林中響起一片慘叫聲。
賀周心中絕望,一個晃神,被吳伯當一刀砍中肩背。
登時痛叫一聲,墜落馬下。
一截刀尖抵在脖頸,讓他動彈不得。
“把他綁起來,聽候大王發落!”
“是!”
不多時,林中再無聲響,一名小校飛奔來報。
“大王,此地敵兵惟有三千。”
“三千?”崔皓驚愕萬分,“那為何,鬨出如此大的動靜?”
小校回稟:“賀周命人砍伐樹枝,綁在馬尾上,來回奔跑,才使塵土遮天。”
“又借助森林掩映,讓人看不真切。”
崔皓又羞又愧:“微臣竟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唐檢亦覺無地自容:“如此淺白之計,末將卻看不穿。”
高楷不以為意:“從前,大多是敵眾我寡,必須出奇製勝。”
“如今,輪到敵寡我眾,自然免不了遭遇詭計,你們不必自責,吸取教訓即可。”
“是!”
片刻後,賀周被五花大綁,押上前來。
他跪倒在地,灰頭土臉,眉宇間滿是頹喪。
高楷給他解開繩索,又讓醫者止血包紮,方才問道。
“賀周,你可願降?”
賀周悶聲道:“技不如
人,罪臣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