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好整以暇:“徐智遠有十萬大軍,又有李元崇、張建兆、郭恪這麼多大將,著實讓人好奇。”
“敬德、光焰、伯當,你們點齊五百驍騎,隨我到鄭軍大營附近打探一番。”
“大王不可!”崔皓急切道,“徐智遠坐擁十萬大軍,遠非竇至德可比,您怎能身陷險境?”
王景略亦然勸諫:“縱然要探查敵情,委派諸位將軍前去即可,何須您事事親力親為?”
高楷搖頭:“徐智遠非常人可比,我若不去探查一番,終究放心不下。”
“我有將士們護衛,你們不必擔憂。”
眾文臣正要再勸,卻見高楷下了城樓,翻身上馬,匆匆出城去了,不由歎息。
“大王屢屢身先士卒,全然不將自身安危放在心上,這可不行。”
以往,大王麾下疆土狹小,缺兵少將,免不了親身上陣。
然而,此時大王坐擁七道,一百二十四州之主,怎能輕易冒險?
眾人打定主意,待高楷回來,必要勸諫。
許晉暗笑:秦國疆土,都是大王打下來的
自古以來,馬上天子,開國之君,個個尚武,怎會聽從文士所說,從此垂拱而治,馬放南山?
何況,天下尚未一統,大王自然要以身作則,凡事身先士卒以鼓舞軍心。
城外,高楷疾馳十裡,來到汜水北岸,見草木豐盛,他勒馬道。
“光焰、伯當,你二人在此埋伏。”
“我與敬德,領四騎去鄭營偵查。”
李光焰眉頭微皺:“大王,鄭軍足有十萬之眾,一旦……”
夏侯敬德甕聲道:“光焰,你怎麼和那些文士一樣,瞻前顧後,囉哩囉嗦?”
“若人人都想著坐在營中,等候消息,誰還願上戰場廝殺?”
高楷笑道:“我和敬德一起去,足矣!”
“人太多了,反倒不美。”
他一甩長鞭,一騎絕塵而去。
夏侯敬德與四個驍騎緊隨其後。
吳伯當讚歎:“大王武力雖不及你我,但一身膽量,卻令我等自愧不如。”
隻帶著五個人,便敢去窺探十萬大軍,縱觀天下群雄,誰能比擬?
李光焰頷首:“一統天下,開創新朝者,必是大王。”
前方,六人策馬飛奔,來到鄭營三裡之外。
遠遠望去,營帳連綿起伏,一直延伸到天際,粗略一觀,足有數十裡。
高楷驚歎:“徐智遠為了洛陽,還真是下了血本。”
一個河南道,竟招募十萬之眾,恐怕鄭國大部分青壯都已入伍。
然而,如今正是農時,田地缺乏青壯耕種,隻能荒蕪。百姓種不了幾畝田,賦稅卻不見減少,反而要加征糧食,以供養大軍。
長此以往,必然鬨得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河南道雖是中原,地大物博,人煙稠密,但也經不起一個又一個梟雄摧殘。
物不平則鳴,活不下去自然要揭竿而起。
河南道,必有大亂!
正思量時,一名驍騎低呼:“大王,有遊兵來了!”
四人皆神色緊繃,忍不住攥緊橫刀。
高楷循聲看去,果有一支騎兵奔來,掀起一道道煙塵。
見四人麵露懼色,他朗聲笑道:“我有敬德,他們應該懼怕而逃,才是上策。”
夏侯敬德挺起胸膛:“有末將在,休想傷大王一根汗毛。”
說話間,騎兵奔至五百步外,個個勒馬觀望,神色驚疑不定。
高楷陡然喝道:“秦王高楷在此,爾等可敢一戰?”
四人聽聞,皆臉色蒼白,惟有夏侯敬德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