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兆不甘道:“大王,莫非隻能坐視他辱罵挑釁不成?”
高楷笑了笑,楚軍就這麼翻來覆去幾句話,對他來說,純屬小打小鬨,無關痛癢,挑不起他絲毫情緒。
“幾句難聽的話而已,算得了什麼?”
“兒郎們從襄陽,到通川,又從奉節,至秭歸,攻克夷陵,何等辛苦,正該休憩一番。”
“他想罵就讓他罵,沒有我的軍令,誰也不準動兵,明白麼?”
“明白!”
高楷點了點頭,手握一卷文書,一頁頁翻看起來。
任憑楚軍如何謾罵,皆充耳不聞。
封長卿讚歎,實乃大將之風。
一連三日,楊文秀親至城下搦戰,激將法用了個遍,卻無一人回應,登時心浮氣躁。
不光是他,麾下士卒個個泄氣,軍紀鬆散,甚至偷溜出去,搶掠各鄉寨。
楊文秀得知,並未懲處,反倒一笑了之。
他們保家衛國,浴血廝殺,拿些好處不過是理所應當之事。
溫全義自無異議,甚至縱容兵卒衝入宜都城,肆意劫掠,搜羅些金銀財寶,準備奉予蕭憲。
如此一來,三萬大軍個個不思征戰,反倒想著中飽私囊。
夷陵城,高楷得知此事,笑道:“可以出兵了!”
夏侯敬德大笑:“閒了這麼久,都快憋出毛病來了。”
“待末將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霎時間,數萬大軍齊出,步兵、騎兵、水師悍然殺向楚軍大營。
楊文秀不能約束士卒,兵敗如山倒,僅帶著數十騎,和溫全義逃回江陵。
楚軍溺水、戰死者近萬人,一萬五千之眾淪為俘虜。
秦軍繳獲戰艦四百餘艘,糧草輜重無數。
張建兆大笑:“果然如大王所料,楚人堅持不過數日,便大敗潰逃。”
吳伯當拱手:“大王,可要追擊?”
高楷搖頭:“把降卒、戰艦看管好即可。”
“是!”
李元崇笑道:“楚國援軍覆沒,從峽州到荊州,已是一片坦途,正可一鼓作氣,直抵江陵!”
高楷頷首:“召集五千輕騎,隨我直搗黃龍。”
“其餘兵馬,由你來率領。”
“遵令!”
翌日,江陵城外煙塵滾滾,赤旗飄揚,五千秦軍呼嘯而來,惹得滿城驚恐。
萬歲殿中。
蕭憲聽聞三萬援兵儘數覆沒,惟有楊文秀、溫全義兩人幸免,正怒不可遏。
忽見小黃門來報,秦軍兵臨城下。
眨眼間,他如墜冰窖,怒火熄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秦軍,為何如此之快便攻來了?”
快得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腦海中一片空白。
章瓊忙道:“陛下,秦軍來勢洶洶,須得設法阻擋。”
蕭憲歎道:“三萬大軍覆沒,拿什麼去阻擋?”
楊文秀滿臉羞慚:“末將一時輕敵,方才釀成大禍!”
“願領兵出戰,將功贖罪!”
蕭憲怒氣上湧:“敗軍之將,何以言勇,給朕滾出去!”
“是……是!”楊文秀掩麵而走。
豆革眼珠一轉:“陛下,城中尚有五千禁軍,為您親衛。”
“不如儘數派出,和秦軍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