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銘愕然:“秦王請我,去給他長子開蒙?”
任憑他如何猜測,也想不到,秦王派奉宸司校尉救他,竟是這個緣故。
“正是!”
“袁弘道篡位在即,大肆鏟除異己,吳國已無容身之處,恩師正可前往長安。
歐陽銘猶豫不決:“我食周祿,理當為國儘忠,怎能逃去秦國?”
在他看來,袁弘道威淩天子,篡權奪位,乃是大逆不道。
秦王高楷趁天下大亂,鯨吞十一道疆土,亦是反賊之舉。
若去長安,做他長子蒙師,豈非同流合汙?
陸明德勸道:“恩師,大周將滅,此乃不爭之事實,我等雖不甘,但也無力回天。”
“放眼天下,隻剩秦、吳、魏三國。”
“吳國對您趕儘殺絕,魏國隻是苟延殘喘,惟有去秦國,才能安身立命。”
“何況,秦王親自延請,請您做蒙師,這可是旁人求之不得之事。”
天下文士,不知多少人想為秦王效力而不可得,如今,秦王盛情相邀,不光派遣奉宸司校尉解救,更讓荊州刺史蘇行烈、山南東道節度使王景略相助,隻為歐陽銘安然無恙抵達長安。
這大好機會,怎能錯過?
王氏亦然規勸:“夫君,留在吳國,十死無生,倒不如去秦國,還可活下去。”
“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顧念大郎和二郎,他們還小,怎忍心看他們去死?”
“阿耶!”兩個小兒眼巴巴地看著他。
歐陽銘喟然長歎,忽然麵向南方三跪九拜,流淚道:“陛下,老臣去了!”
這一去,興許便是永彆。
奉宸司校尉忽然開口:“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這可是吳國江南西道、潭州長沙城外,可不能再耽擱下去。
陸明德連忙遞上一個包袱:“恩師,這裡麵有十貫錢,還有幾件衣衫,是學生一點心意,您拿著。”
見他滿臉誠懇,歐陽銘隻得收下:“大周將亡,你何不隨我們同去長安?”
陸明德笑道:“恩師忘了,學生尚有一家老小,所謂父母在,不遠遊,他們年事已高,學生怎能拋下他們離去?”
歐陽銘歎息一聲,自己一走了之,也不知會不會連累他這學生。
陸明德寬慰道:“恩師不必憂心,學生自有辦法保全家人。”
他躬身作揖:“此去長安,車馬勞頓,還請恩師保重身體,不必掛念!”
歐陽銘還施一禮:“你也保重!”
一家人上了馬車,奉宸司校尉一甩馬鞭,逐漸向遠方駛去。
陸明德駐留片刻,默默回返城中。
此時,府衙內,潭州刺史正大發雷霆:“縣獄怎會無端走水,定是爾等疏忽大意!”
縣尉忙道:“刺史容稟,獄中一向安然無事,唯獨今晚突然起火。依下官愚見,這絕非意外,必是人為。”
“人為?”刺史愕然,“你是說,有人故意縱火?”
縣尉頷首:“下官命人撲救及時,獄中囚犯並未逃脫,卻有一家四口人,不翼而飛。”
“何人?”
“歐陽銘和他妻兒。”
“他們怎會不翼而飛?”刺史大惑不解。
縣尉沉聲道:“除他們之外,還有一名獄卒,也不知所蹤。”
“下官愚見,必是這獄卒縱火,趁大亂之時,把這一家四口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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