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仲謙遜道:“方刺史謬讚了,老朽醫術遠不及恩師,隻不過學得些許皮毛罷了。”
方善行笑道:“梁神醫不必自謙。”
“大王誠心相邀,請您去長安,執掌太醫署。”
“還請梁神醫擇日起行,以免大王久等。”
“老朽遵令!”梁文仲自無不可。恰巧,陳昂、蕭毓秀夫婦,打算提前去長安備考,以免冬寒時節,趕路不便。
於是,三人結伴同行。
……
太極宮,兩儀殿。
唐檢稟報道:“大王,王刺史傳來消息,歐陽先生已然抵達商州,距離長安不遠了。”
“好!”高楷笑問,“聽說,他在襄陽城外駐留三日,不肯離開?”
唐檢頷首:“據姚刺史所說,歐陽先生癡迷書法,偶然見得前朝書法大家張進碑文,見獵心喜,在驛站外臥碑三日。”
“直到將整篇碑文一一揣摩完,方才動身。”
高楷笑讚:“惟有真心喜歡,才能抵得住寒暑相侵。”
“章瓊,等歐陽銘抵達長安,你去接他入宮。”
“是!”章瓊連忙應下。
唐檢忽又說起一事:“大王,方刺史上稟,已然找到梁神醫,他正趕往長安。”
“今日倒是雙喜臨門!”高楷笑了笑,不光蒙師來了,太醫令也來了。
“聽說,方善行得了急症,臥病在床,可好了?”
唐檢頷首:“經梁神醫診治,斷定方刺史得的是氣痢,邪氣入體所致。”
“梁神醫以一劑乳煎蓽茇湯,治好此病。”
高楷讚道:“洛陽名醫都無法根治,梁文仲卻藥到病除,果然醫術高明。”
唐檢附和:“不光如此,洛陽士子陳昂得了應聲病,也是梁神醫治好的。”
他將這事來龍去脈一一道來,惹得眾人驚歎。
世上竟有如此怪病,著實稀奇。
更讓人驚奇的是,這治病之法,實乃奇思妙想。
徐晏清讚道:“不愧是張大夫弟子,果然醫術不凡。”
高楷淡笑:“等梁文仲到長安,一並來見我。”
“是!”
與此同時,長安城,金光門外。
康胭脂、高萬歲一行人,剛剛踏入城門。
“這就是長安城麼?”高萬歲摘下遮擋風沙的頭巾,放眼望去,幾乎屏住呼吸。
不說巍峨聳立的城門,光眼前這條大街,便叫人歎為觀止。
康胭脂笑道:“這是金光門大街,長達十七裡,寬達一百二十米,西起金光門,東至春明門。”
“即便二十輛馬車並排行駛,也綽綽有餘。”
高萬歲咋舌不已,他曾有幸去過魏國都城夏州,本以為朔方城已是壯麗,沒想到,和長安城一比,不啻於天壤之彆。
整條大街橫平豎直,猶如尺子丈量出來。踩在道路上,柔軟細沙鋪地,夯土壓實,兩旁綠樹成蔭,完全不用擔心塵土飛揚,泥濘遍地,讓人狼狽不堪。
更有一座座坊,恍如棋盤格一般,排列整齊。每個坊,都有圍牆環繞。牆上開坊門,門楣上有坊名。
“居德坊、群賢坊。”高萬歲忍不住念了出來。
“和長安城一比,朔方城簡直是鄉下茅屋。”
康胭脂笑了笑:“去歲,我初來長安之時,也和你一般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