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出身貧寒,十歲時,一場戰亂下來,家破人亡,兄妹八人隻剩他一個。
為了混口飯吃,不至於餓死,他在大覺寺外長跪不起,懇請收留。
所幸,淨明方丈憐憫,讓他入後院,做了個小沙彌,日常砍柴挑水、灑掃做飯。
這一做,就是八年。
到如今,他長得高大健壯,頗有勇力,又為人豪爽,時常打抱不平,深受街坊四鄰敬重。
隻可惜,他為民除害,卻得罪了刺史,下令斬首。
刑場上,劉七悄然環顧四周,思索脫身之策。
他可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太陽逐漸升高,將近正午,劊子手灌了一口酒,猛然吐在長刀上。
劉七麵色微變,再不設法自救,隻能引頸受戮了。
他抬頭一望,指著一堵危牆,懇求道:“這位軍爺,您發個善心,在牆角行刑,如何?”
劊子手一怔,下意識問道:“為何在牆角行刑?”
劉七麵露悲色:“我無父無母,連兄弟姐妹也死了,沒人為我收屍。”
“在牆角行刑,等土牆倒塌,正可覆蓋我屍體,不至於無人埋葬。”
“軍爺也算為一介孤魂造福了,來世,我必結草銜環報答恩德!”
說著,他忍不住流下淚來。
劊子手頓時動了惻隱之心,歎道:“活著不容易,早些轉世,投個好人家去吧。”
他呼喝一聲,命兩個獄卒,把劉七押到牆角。
不遠處,監斬官摟著一名歌妓,正上下其手,一轉頭,瞧見這一幕,登時不悅:“這是做甚?”
劊子手點頭哈腰:“此人身子健壯,砍頭時血多,離得太近,濺到您身上不吉利。”
“在牆角行刑,卻是正好。”
監斬官怒喝:“還不快動手,誤了時辰,你也彆想活了。”
“是……是!”劊子手忙不迭地應下。
監斬官冷哼一聲,頗覺無趣:“可惜了,無人歡唱一曲助興。”
歌妓嬌笑道:“郎君,賤妾聽聞,這劉七孔武有力,擅長擊掌,常與歌聲唱和,分毫不差。”
“不如讓他演示一番,也算他死得其所了。”
監斬官頷首:“解開鎖鏈,讓他擊掌,多活這一刻,也算我行善積德了。”
“是!”劊子手連忙照辦。
“郎君最是心善!”歌妓笑靨如花,心中卻是黯然。她人微言輕,隻能為劉七拖延片刻。
她款款起身,倏然高歌一曲,聲如黃鸝鳥,婉轉動聽,惹得眾人如癡如醉。
劉七活動手腕,一麵擊掌,一麵思量對策。
“這馬家娘子長得真俊,又能歌善舞,難怪讓人覬覦。”
“唉,造孽啊!本是待嫁之身,卻鬨得夫家慘死,淪落為歌妓,以色侍人。”
一曲終了,馬家娘子飛速看了劉七一眼,低下頭,淚盈於睫。
監斬官拊掌讚歎,大笑道:“好歌喉,可謂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一抬頭,見日上中天,他誌得意滿道:“行刑吧,莫要錯過這良辰美景!”
“是……”劊子手暗歎一聲,再美妙的歌喉,也擋不住殺人害命之心。
牆角,劉七攥緊雙拳,暗道,事到如今,顧不得寺中清規戒律,隻能保命要緊了!
他深吸一口氣,剛要動手,卻見數個甲士策馬飛奔,驚叫道:“長史,大事不好!”
“秦軍攻城來了,刺史請您商議對策!”
“什麼?”監斬官即是濠州長史,聞言大驚失色,“秦軍攻城?”
若非青天白日,他尚且以為身在噩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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