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俊笑道:“留一支兵馬駐守巴陵即可。”
“這時節,大雨連綿,湘水暴漲,隻需借一帆風,不出一日,便可抵達長沙。”
“出其不意之下,必能奪取潭州。”
趙喆猶豫不決,他是這一路兵馬主帥,可不能像從前一樣冒險,須得維穩。
見狀,蘇行烈開口:“若要一一攻打澧州、朗州,必然遷延日月。”
“倒不如直取長沙,攻其不備,畢其功於一役。”
“畢竟,梁軍總以為我大秦水師偏弱,那便讓他們看看,士彆三日,早非吳下阿蒙。”
“就依此言!”趙喆當機立斷,“褚俊,你率三萬水師,突襲長沙,我領步軍隨後便至。”
“這巴陵城,有勞行烈你來鎮守。”
“是!”褚俊、蘇行烈自無不應。
嶽州失守,消息終究傳到長沙,惹得潘承磊震怒。
“廢物!”
“這麼多精兵強將守禦巴陵,他竟如此無能,區區三日便丟城失地,把整個嶽州拱手讓人。”
最關鍵的是,嶽州刺史由他舉薦,大王信任之下,方才同意。
本打算擋住秦軍,卻不料,這麼快便宣告失守,讓他一番布置儘成泡影。
消息一旦傳到豫章,他如何向大王交代?
想到這,他越發惱火,隻把堂中所有玉器珍寶砸了個稀巴爛,方覺稍稍解氣。
潭州郎將小心翼翼道:“刺史,事已至此,還請息怒!”
“嶽州失守,須得警惕秦軍來攻。”
潘承磊眉頭一皺:“傳令澧、朗二州刺史,讓他們率水師奪回巴陵。”
郎將勸道:“刺史,這兩州水師不過千餘人,恐怕奈何不了秦軍。”
須知,秦軍這一路足有三萬步卒、三萬水師,駐守巴陵綽綽有餘。
“怕什麼!”潘承磊不屑,“秦軍騎兵確實悍勇,但這水師,怎能與我梁國相比?”
“縱然人多勢眾,也不過是花花架子,不必憂心。”
郎將無奈:“隻恐秦軍主將詭計多端,從湘水南下,突襲長沙城。”
“趙喆不過一介孺子罷了,能有什麼詭計?”潘承磊不屑。
“刺史,除了趙喆,秦將之中,還有蘇行烈、褚俊,這兩人有勇有謀,不可小覷。”
“沽名釣譽之輩罷了。”潘承磊不以為然,“又非高楷親至,有什麼可擔心的?”
郎將暗歎,倘若秦帝親征,潭州早已人心惶惶,誰敢在此優哉遊哉?
潘承磊瞥他一眼,嗤笑道:“何必長他人銳氣,滅自己威風?”
“秦軍善戰,我梁國又怎是貪生怕死之輩?”
“縱使南下偷襲,不過一戰罷了,休要畏畏縮縮,全無半點氣概!”
“刺史教訓的是!”郎將神色一凜,暗罵自己杞人憂天,刺史如此從容不迫,必有萬全之策,可保潭州無虞。
翌日,薄霧冥冥,湘水之上一片飄渺。
忽有一艘艘戰艦撞出白霧,凸顯巨大輪廓。
領頭一艘樓船上,褚俊持槍佇立,雖然船身搖搖晃晃,他卻站得穩穩當當。
水師都尉暗讚一聲,笑道:“將軍,果然如您所料,這潘承磊仰仗澧、朗二州兵馬,並無防備,正可突襲長沙。”
這一路駛來,江麵上並無一艘梁國戰船。仿佛毫不設防,任由敵軍長驅直入。
褚俊搖頭:“不必突襲,且大張旗鼓,揚起風帆,浩浩蕩蕩直奔長沙。”
郎將愕然:“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