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想做個諍臣,我可不願做個奸宦。”
他雖是宮中第一宦官,但也不敢篡改起居注,隻是遵從陛下旨意罷了。
如今,見這陳昂油鹽不進,隻好起身,回返太極宮。
陳昂忍不住追問:“王監身為內侍之首,陛下親近之人,必然知曉詳情。”
“何故遮掩起居注,讓人迷惑?”
王寅虎腳步一頓,微微轉頭:“在這太極宮中,謹言慎行乃第一要務。”
“即便知曉詳情,若無允準,也得做個聾子、瞎子、啞巴,不得泄露半句,才能善始善終。”
“太過刨根問底,隻會招來災禍。”
話音落下,他帶著兩個小黃門邁出房門,著作佐郎連忙相送。
“王監慢走!”
房中,陳昂若有所思:“為官之道,究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還是和光同塵、裝聾作啞?”
前堂,章瓊笑道:“他初入官場,又年輕氣盛,說話做事難免直了些,還望王監勿怪!”
王寅虎搖頭:“章秘書監言重了,我怎會和他計較。”
章瓊暗讚,這位王內侍監,不愧陛下身邊第一宦官,大智若愚、難得糊塗。
他和陳昂一樣,對《武德起居注》中未儘之事,百般好奇,不過,他素來謹慎,並未打破砂鍋,問到底。
隻裝作不經意道:“聽聞,皇後殿下與薛貴妃即將誕蓐??”
王寅虎頷首:“梁神醫診斷,皇嗣誕期便在這一個月裡。”
章瓊感歎:“陛下子嗣單薄,隻盼二位皇子平安降世,瓜瓞綿綿。”
王寅虎滴水不漏:“陛下福澤庇佑,皇後殿下與薛貴妃,必能平安生產。”
章瓊暗罵一聲老狐狸:“聽聞陛下加快行程,想必為了此事。”
“事關皇嗣,陛下自然重視。”王寅虎笑道,“叨擾許久,也該告辭了。”
“王監請!”章瓊略微拱手。
待王寅虎離去,秘書丞蹙眉:“此人守口如瓶,章監詢問,竟也一點口風都不露。”
章瓊笑了笑:“這才是聰明人,若他嘴上沒個把門,早就打落塵埃了。”
“哪能和現在一樣,威風八麵。”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到了戌時,陳昂於廊房值夜,和衣臥在榻上。
他不禁回想起今日之事,對《武德起居注》中未儘之言,越發好奇。
“不知陛下這七日裡做了何事,莫非真如外界所傳,一心為太後侍疾,一麵也不露?”
可惜,任憑他絞儘腦汁,也猜不透其中原委。
“對了,我曾拜托西市胡商,購些異國史書。”他轉而想起一事,“也不知如何了?”
西域諸國,乃至突厥、吐穀渾、吐蕃,和大秦相鄰,他們雖是胡人,但也有史料,讓人忍不住好奇。
聽說,史家商隊接下這一樁委托,也不知那女東家康氏有何本事,竟能往來諸國,毫無阻礙?
正思量時,二更鼓聲響起,將他思緒打散。
忽有筆匠來報,徐相公來了。
陳昂急忙起身,整理衣冠,迎出門外,果然見得徐晏清於堂下佇立。
“下官拜見徐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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