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吳國敞開懷抱,尊奉佛門為國教,對僧侶、尼姑禮遇有加,怎不讓人歡欣鼓舞、雲集景從?
王景略擰眉:“想要安撫民心,穩固社稷,有的是辦法。”
“何必尊崇佛門,讓僧人、尼姑登堂入室,不成體統?”
讓一介和尚做國師,高居廟堂,位列朝臣之上,簡直自掘墳墓。
高楷淡笑:“利用佛門,雖有後患,但快刀斬亂麻,不失為立竿見影之法。”
吳國已是岌岌可危,與其慢性死亡,倒不如下一劑猛藥,或能枯木逢春。
說完此事,唐檢提及漢國,劉昇率軍親征,拿下交州都督府十五州,合並為六十個州,二百一十四縣。
狄長孫訝然:“如此一來,漢國疆土遠勝於吳國,卻是強弱顛倒了。”
安興仁笑道:“這位漢王倒是言而有信,時時朝貢,獻上不少奇珍異寶,與嶺南道風物特產。”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竇儀搖頭,“此舉無外乎花錢消災,希冀偏安一隅。”
夏侯敬德冷哼:“癡心妄想!”
“他想永保國祚,我們可不能答應。”
高楷笑了笑:“暫且維持這和諧之景,來日,自有刀兵相向之時。”
劉昇妄圖割據自立,隻是一廂情願,高楷可不會允許國中之國,讓嶺南道流落在外。
覆滅吳國之後,便拿漢國開刀。
王景略蹙眉:“劉昇能文能武,確是一大梟雄。”
“有他坐鎮漢國,來日想要攻取,還得耗時耗力,頗費一番功夫。”
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一旦大舉開戰,免不了兵卒犧牲、糧草輜重損耗,有悖於大秦休養生息之策。
更何況,嶺南道山高路遠,勞師遠征,恐怕死傷甚眾。
高楷搖頭,淡聲道:“不必憂心。”
“不出意外,漢國必有變故。”
“變故?”群臣皆是疑惑。
呂洪暗中傳音:“還請師兄解惑。”
孫伯端淡笑:“舊主將逝,新君初立,卻是虎父犬子。”
“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呂洪心領神會,暗自搖頭:“天下大勢浩浩蕩蕩,大秦已是天命所歸。”
“與其負隅頑抗,倒不如早早投降,搏個榮華富貴,豈不更好?”
非要螳臂當車,鬨得生靈塗炭,殊為不智!
“稱王稱帝之誘惑,豈是一般人可以抵擋?”孫伯端淡聲道,“野心勃勃者,可不願屈居人下。”
縱然一時歸順,也難免降而複叛。
“攘外還需安內,任憑天下風雲變幻,我們仍需腳踏實地。”高楷朗聲道。
“傳朕旨意,讓十三道諸州刺史輪流上書,解民生疾苦,思因地製宜之策。”
“遵旨!”
這道旨意一下,傳揚開來,諸道沸騰,二百餘州刺史踴躍上書,爭先恐後。
這一日,兩儀殿中,高楷伏案,書頁翻動聲不絕。
蒲州刺史哥舒浩上奏,大秦承平數年,商賈、士子、百姓往來眾多,蒲阪津浮橋已然不堪重負,修修補補仍有斷裂跡象,急需修建一座新橋。
高楷訝然:“竟有此事?”
唐檢頷首:“陛下有所不知,這座浮橋,乃前朝時所建,曆時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