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虎,去看看,梁文仲怎麼還沒來!”高楷忍不住催促。
“是!”王寅虎一溜小跑。
剛邁出殿門,險些和梁文仲撞了個滿懷。
“梁禦醫,您可算來了!”
王寅虎滿臉喜色,拉著他便跑:“陛下等候許久,可不能耽擱了。”
兩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尤其是梁文仲,年過花甲,一時氣喘籲籲。
“老臣……老臣拜見陛下!”
“不必多禮!”高楷一揮手,急切道,“快給兕奴診治。”
“是!”梁文仲深吸一口氣,平複心跳,取出一方錦帕,為兕奴診脈。
薛采薇忍不住問道:“梁禦醫,我兒如何了?”
梁文仲回言:“陛下、貴妃且放心,二皇子著了風寒,才會高熱。”
“待老臣開個方子,煎了藥汁服下,退熱即可,並無大礙。”
“那便好!”高楷、薛采薇皆鬆了口氣,“有勞梁禦醫了。”
梁文仲道一聲不敢,連忙提筆開方。
期間,張氏、楊皎、敖鸞聽聞,陸續前來探病。
喝下湯藥,到了子時,兕奴高熱漸退,躺在床榻上,逐漸進入夢鄉。
高楷坐在床邊,看著他小小睡顏,不自覺眉眼柔和,輕聲道:“這小兒,可比穠哥兒幼時會折騰。”
敖鸞笑道:“穠哥兒幼時,表哥你常年出征在外,哪裡曉得,他可少不了折騰。”
張氏頷首:“那時,你媳婦整夜都不合眼,就怕穠哥兒有個好歹。”
高楷一怔,他竟全然不知此事,不禁看向楊皎,溫聲道:“夫人哺育穠哥兒,著實辛苦了。”
楊皎輕搖螓首,笑道:“妾身是他阿娘,自當悉心照料。”
高楷轉而問道:“赤雀可睡下了?”
提及赤雀,楊皎頗覺頭疼:“穠哥兒逗著她玩,兄妹倆大半夜也不困,隻知胡鬨。”
張氏感歎:“祖宗保佑,我這三個孫子孫女,身子健壯。”
尋常人家,可禁不起折騰。窮苦些的,得了什麼病,隻能硬撐著,聽天由命。
眾人深以為然。
高楷神色一動,這時節,醫療條件太差,貧苦人家根本請不起醫者,即便請得起,開方吃藥也是個重大負擔。
倒不如編一本醫書,把一些急救手段記載下來,譬如這高燒不退時,物理降溫之法。
雖然治不了根本,但能增添幾分希望,也不錯。
梁文仲聽聞,自是滿口答應:“陛下仁德,老臣必定儘心竭力!”
高楷笑道:“等你把醫書編纂好,我便讓人印刷,刊行天下。”
“到時候,你名揚四海,說不定能得個藥王尊號。”
“陛下說笑了!”梁文仲搖了搖頭,並未深思。
翌日,兩儀殿。
高楷正批閱奏書,忽見河北道節度使段治玄上稟:契丹酋長耶律烏、奚族酋長奇珠,兩人率領部族,在大秦邊境,營、平、薊三州之外遊移。
“耶律烏、奇珠?”他不禁訝然,“這是契丹、奚族新任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