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恪笑道:“他是地頭蛇,自然比我們更清楚,如何腳底抹油。”
褚俊擰眉:“也不知他逃到哪去了?”
“十之八九是福州。”郭恪淡聲道,“建州已然不保,再不守住福州,袁文煥豈不震怒?”
“可要追擊?”
“不必了!”郭恪搖頭,“先把建州平定,再一鼓作氣拿下福、泉、漳諸州。”
“是!”
雖然未能擒拿胡懷昌,有些遺憾,但能取得建州,倒也不錯。
……
長安城,兩儀殿。
高楷聽聞捷報,笑道:“風助火勢,一舉得勝,郭恪不愧大將之資。”
縱觀三路兵馬,郭恪、褚俊是最先打開局麵的。
崔皓諷刺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這胡懷昌不在建安堅守,反倒自作主張,設下如此淺顯之計,焉能不敗?”
徐晏清笑道:“驕兵必敗,不外如是!”
這一路兵馬勢如破竹,但另外兩路卻裹足不前,難免讓人疑慮。
裴季蹙眉道:“李節帥把大軍三分,分彆置於揚州、和州與宣州,大張旗鼓、浩浩蕩蕩,卻又不去攻城,究竟有何打算?”
狄長孫遲疑道:“李節帥莫非打算聲東擊西?”
三州兵馬想必有兩路是疑兵,惟有其中一路,是主力。
王景略搖頭:“李節帥用兵,不至於如此淺顯,此舉必定另有深意。”
高楷笑了笑:“這是瞞天過海之計,隻等吳軍司空見慣、戒備鬆懈,元崇必定立即發兵,畢其功於一役。”
瞞天過海?群臣恍然,難怪李元崇三番五次在曆陽集結,聲勢浩大,引得吳軍草木皆兵,原來是這個打算。
李元崇、劉興宗這一路,已然設下計策,隻等吳軍上鉤。
蘇行烈、張建兆二人,卻在歙州停滯不前,與錢惟治對峙起來。
“這錢惟治,著實一大勁敵。”吳伯當擰眉,“竟把歙縣守得固若金湯,使我軍不得寸進。”
高楷神色玩味,昔日義結金蘭三兄弟,一個建立梁國,一個建立漢國,都是當世梟雄。剩下這一個,怎是泛泛之輩?
若非袁家統治根基尚在,袁文煥也非無道昏君,這錢惟治也該創立一番基業。
當然,時間變遷,他可沒這個機會了。
夏侯敬德甕聲道:“陛下,蘇行烈、張建兆拿不下歙州,不如增派兵馬。”
“末將願領兵前往,取錢惟治首級。”
李光焰、趙喆、吳伯當等將紛紛請戰。
“不必了!”高楷搖頭否決,“行烈、建兆,能拖住吳軍主力,便是大功一件。”
即便困在歙縣,與錢惟治對峙,也是一股威懾,減輕其他兩路阻力。
想必用不了多久,金陵、福州就該易主,煌煌大勢之下,杭州縱然銅澆鐵鑄,也擋不住人心動蕩。
倒是要提前防備,袁文煥見機不妙,跨海逃走。
想到這,他交代道:“傳旨,讓吳家造一批海船,停靠在山陽渠。”
“遵旨!”鄧洛連忙應下。
長安城人心振奮,但杭州錢塘,截然相反。
臨安宮中,袁文煥一把掀翻桌案,氣喘籲籲:“胡懷昌,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