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隻纖白的手搭在他的肩頭,柔美的女聲自身後響起,“你是進來找剛剛那位的麼?”
黑衣人猛地轉過身,警惕地看著麵前這個一身喜服的女子。
月色下,女子柳眉彎彎,眼波盈盈,瓊鼻挺翹,嗬氣如蘭。
見是一個女人,黑衣人放鬆了警惕,想來就是戰南星那新婚妻子了。
“對呀,小娘子,”黑衣人嘿嘿笑了一聲,伸手去摸沈昭昭瑩白如玉的臉頰。
沈昭昭也伸手,摸上了黑衣人的脖頸。
黑衣人一陣心神蕩漾。
小娘子也是有意的,今天這趟活兒又輕鬆又有錢,還能偷個香……
“哢嚓。”
黑衣人的笑容還停留在臉上,聽到自己脖子發出脆弱的斷裂聲,眼前女子的笑顏變得模糊。
目光中閃過最後一抹不可置信的光彩。
隨後,徹底失去了直覺。
“哎喲,重死了,”院中的一個廂房裡,沈昭昭吭哧吭哧地把黑衣人拖了進去。
廂房裡,已經躺著一具黑衣人的屍首。
沈昭昭把黑衣人扒了個精光,摸出一些碎銀子,倒是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令牌。
她沒有幫著戰南星刨根究底的打算。
總之戰南星死不了就好。
至於這屍體,沈昭昭有點犯難,殺人容易埋屍難,大半夜也不好現場在院子刨坑。
突然,心思一動。
眼前場景轉換,她處於一個空間裡,空蕩蕩的貨架排開,在最前麵的一個貨架上,放置著一個白色的小藥箱。
外表破破爛爛,毫不起眼。
跟著她出過無數任務,幫著她救過無數人的小藥箱居然跟著她來了!
她立刻打開藥箱。
藥箱空空,常見的藥品都沒有,隻有一個棕色的玻璃瓶,標簽上寫著化屍水。
沈昭昭抱住小藥箱狠狠親了一口。
正在瞌睡就送來了枕頭。
意念微動,她又回到了廂房裡,手中還抱著小藥箱和那瓶化屍水。
為方便處理屍體,沈昭昭把兩具屍體堆在一處,翻動下,看到了刺客背上的刺青,圖案有些奇怪,她又翻看了另一具屍體。
也有同樣的刺青。
沈昭昭留了個心眼,拿了紙筆把刺青臨摹下來,才把化屍水撒在屍體上。
“嗤啦”聲響起,屍體被燒灼腐蝕,冒出刺鼻的白煙,沈昭昭抱著小藥箱,退出了廂房,合上房門。
等到明早,誰也不知道這個院子裡發生過凶殺案。
正房裡,紅燭垂淚。
沈昭昭溜進去的時候,戰南星依舊背對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忙了大半夜的沈昭昭確認戰南星還活著,放下心,坐在屋子裡的八仙桌前,眼皮子發沉。
咚——
一聲輕響,沈昭昭腦袋貼著桌子,睡了過去。
夢中。
沈昭昭在給婆母敬茶。
一個小廝跌跌撞撞地衝進來說,聖上來了旨意。
戰家滿門都趕去前廳跪著接旨。
戰家抄家,流放漠北。
一個男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手中馬鞭指著坐在木輪椅上的戰南星,質問他為何不跪。
戰南星抬眼,目光桀驁不馴。
馬上的男人笑了,笑的得意,一鞭子甩在了戰家老夫人身上。
戰南星紅了眼睛,拖著一條殘腿,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衝上前。
他身上有傷,隻劃破了那個男人的腿就被兵勇按了下來,就地斬殺。
很快,第二道聖旨來了。
斥責戰家不忠君,刺殺朝廷命官,抵抗聖旨,滿門流放改成了滿門抄斬。
戰家滿門,包括她沈昭昭,被押去了午門。
劊子手的大刀落下之時,沈昭昭又看到了那塊石碑。
這一次,上麵的字改了。
【戰南星死於刺殺抄家官員未遂,戰家因頂撞聖旨,滿門被賜午門斬首。】
沈昭昭猛然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體,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