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看到了眼前的慘劇,也唏噓不已。
“哎喲,可憐了,這麼小就拿刀當街行凶,怕不是和這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看這些人好像是罪人,十有八九做下惡事,被差役押著去流放的!”
戰南星抿著唇,忍耐。
他不和這些什麼都不懂的百姓計較。
“我剛剛可是看到那個女的灑出一把白色的粉末,這小孩吸進去,就死了!”
“這個女的長得挺好,怎麼蛇蠍心腸啊……”
“不知道彆亂說!”戰南星怒喝出聲。
忍不了。
那雙桃花眼裡,全然都是怒火。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昭昭!
戰南星這一聲吼,把周圍八卦碎嘴的百姓都鎮住了,一時間,倒真的沒人敢再說什麼。
戰南星撐著擔架,翻身下地,用一條腿撐著,伸手,接過黃葉遞過來的木棍當成拐杖,一瘸一拐地上前。
那雙眼睛,凶厲地瞪著把閒話說得最大聲的那個人。
那人縮著脖子,左右看了看,都是人,覺得自己有底氣,況且,對麵的這人明顯有腿傷,壓根就奈何不了自己。
梗著脖子,“瘸子,我們說的哪兒錯了?”
“我們可是親眼看到那女子用粉末毒死了這個小孩!”
戰南星又踉蹌著前進了幾步。
雖然他動作遲緩,可是氣勢逼人。
那碎嘴的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還要硬著頭皮叫囂:“有本事,你就當著大家夥兒的麵衝我扔毒粉!”
“大家夥都能作證,我就是被你毒死的!”
戰南星深深看了他一眼,卻再繼續過去,而是就著一條腿,艱辛地穩住自己的身體,彎腰,伸手。
想要觸碰那個小孩的屍身。
突然,受了壓的傷腿疼得厲害了,他沒平衡住身體,往前撲去。
“你要做什麼和我說,我來。”一隻手扶住了他,沈昭昭皺著眉,十分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
外傷好得差不多,膝蓋可還是碎的!
就是逞能!
“勞駕,扶我一把。”戰南星沒有聽沈昭昭的,執意自己動手。
沈昭昭無法,隻能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讓他彎腰。
戰南星伸手,這次,兩根修長的指頭伸進了屍身的嘴裡,再拿出來的時候,指尖拿著一個已經破了的毒囊。
他高高舉起手指。
對著四周的百姓,替沈昭昭澄清。
“都看清楚了,這小孩是童子殺!”
“他受人指派前來刺殺我,被我夫人用藥迷住,喪失了行動能力。”
“這種殺手自知自己不能被俘獲,任務一旦失敗,就會咬破口中的毒囊。”
“所以,他是自儘而死,與我夫人無關!”
戰南星舉著手,身邊是扶著他的沈昭昭。
麻衣袖口落下,露出一截傷痕累累的腕骨。
雖然站立不穩,需要彆人支撐,襤褸的麻衣也遮不住戰家人的嶙峋鐵骨。
音量雖然不大,卻極具穿透力。
那個碎嘴的男子一改自己囂張的氣焰,沉默地低下頭。
周圍的百姓也不再作聲,都看著戰南星。
這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個鐵骨錚錚的少年將軍,忍著冤屈,聽著紮耳的流言,卻不辯解。
唯獨旁人說到他的妻子,他才忍不住了。
“謝謝。”
沈昭昭輕聲說道,垂著眸,看著地上的小孩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