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齒摩擦皮膚的痛意激得她逼出眼淚,她驚叫一聲,兩條腿劇烈地亂蹬起來。
那一刻她湧起滔天的憤意,心下一狠,幾乎帶著決絕地仰頭猛撞上他的鼻梁。
張海客吃痛地擠出悶哼,下意識鬆了力道捂鼻,她卻不讓他那麼輕易地後退。
莽撞仰頭咬住他裸露的近在咫尺的鎖骨,她猙獰得像頭撕咬獵物的幼狼,牙齒深深陷進皮肉,直到鹹腥的血湧滿口腔。
他的手掌本能掐住她後頸,卻在發力瞬間僵住,因為捕捉到對方眼中帶淚的恨。
兩人像是兩頭野獸自相殘殺般糾纏著。
彼此的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炸開。
“不要碰我,你走開,走開……”
她嘶啞的嗓音裹著血腥,哽咽的聲音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已經幾近崩潰邊緣。
張海客粗重的呼吸傳來,他抬手捂著鮮血淋漓的鎖骨,鉗製她的手泄了力道撤開。
盛葳趁機掙脫皮帶束縛,飛快地爬到離他最遠的角落,手攏住自己的衣衫發抖。
朦朧光線裡,她看見張海客撐著床沿坐著,鮮血從他捂著脖頸的指縫滲出,此刻的他像頭受傷的獵豹,向她投來一抹視線。
但那卻什麼不是受傷的眼神,而是猛獸見血的興奮和快感,他喉結重重滾動著:
"做得很好。”
張海客抹了把頸側,舌尖舔過沾血的指尖,在昏暗的陰影裡笑得令人膽寒:
“終於有點像我們張家人了。”
那雙黑沉的眼睛此刻亮得嚇人:
“記住這個味道,下次記得要咬喉結,力道再深兩分,就能咬死敵人。”
盛葳根本不理會他,埋頭抱住自己的雙手抖得幾乎握不住,上麵還帶著被皮帶磨出深紫勒痕,臉上的眼淚簌簌地墜落著。
那些恐懼的羞恥、被看透隱私的苦楚,此刻都化作喉嚨裡困獸般的泣不成聲。
她整個人都淩亂著,著實是被欺負狠了,男人的眼底卻始終藏著冰冷的慈悲。
“訓練結束,你已經合格了。”
張海客扯開染血的領口起身走過去,想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漬,卻被狠狠拍開。
響亮的一聲幾乎像是打在他的臉上。
他的腳頓在半米處,額前碎發底下的眼神晦暗不明,因為她拚命地想蜷進牆角。
隻見盛葳情緒崩潰地突然嘶吼:
“夠了!”
張海客的手僵在半空,他看到少女通紅的眼尾,像被逼到懸崖邊搖搖欲墜的幼獸。
下一刻她突然側身,劇烈地乾嘔咳嗽起來,血腥味混著眼淚在胃裡難受地翻湧。
他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了。
少女瞳孔裡炸開的畏懼太過濃烈,刺得他莫名有些眼疼,所以最終什麼都沒做。
皮鞋碾過地上散落的紐扣,鐵門打開的瞬間,張海洋聞聲轉頭正看見這一幕:
張海客領口沾著濡濕與血漬交錯,歪斜處露著一道新鮮血跡的齒痕,身上還有些東西也不翼而飛,足以可見其中的混亂。
“你進去,帶她處理傷口。”
張海客喑啞道。
張海洋垂下眼無言,隻是喉結滾動了一下,與他錯身而過時,他聞到了他身上殘留的烏木檀香,混著血腥氣格外刺鼻。
心中某種尖銳的酸澀突然刺進胃部。
他壓下了這一絲未知的情緒,逆著光抬腳走進了門內,卻又在刹那頓住腳步。
看見了盛葳蜷縮在牆角,淩亂的發絲黏在滲血的唇角,埋著頭緊緊扯著自己崩壞掉的單薄衣衫在渾身發抖。
他一直守在外麵,也聽得到聲音,對於門內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心中都有預料,但眼下著實讓他有些少見地生出一絲怯意。
盛葳透過餘光不慎看到張海洋正在解開袖扣的動作,她尖叫著後縮著腿:
“彆過來!我求求你,我不要……”
張海洋哽著喉嚨,依然單手解開袖扣,小臂虯結的舊疤在燈光下泛著青白。
“穿上。”
他才發現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有些嘶啞。
他沒有急著靠近,而是脫下外套扔在了她的膝蓋上,寬大的衣服還帶著體溫。
盛葳卻像被燙到似的縮著腳,露出手腕上深紫的皮帶勒痕,偏過頭沒去看他。
她想她真的已經受夠了他們這副假惺惺的樣子,個個都是兩麵三刀的衣冠禽獸。
像是在捉弄她,看著她讓她陷入痛苦,然後又以高高在上的救贖者出現,來假意賜予她溫暖,反反複複,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