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剛剛親眼看著人消失,心頭一緊,下意識就打算衝進洞裡了,還好……
他悄悄伸手把她的衣角壓住,麵色如常地繼續她消失之前兩人在談的話題。
“老癢三年前就死了。”他抿了抿唇沉聲道,說話時不動聲色地湊得近了些。
“現在那個,是無邪的潛意識,你聞到的腐爛味,或許是他本體潰爛的味道。”
“彆說人家了,你們張家人身上也還不是有一種奇怪的……”話突然被迫截住。
那顆圓圓的腦袋突然一下湊近,幾乎要埋進他的身體,皺眉貼近他心口嗅了嗅。
這動作太自然,自然到張啟靈都忘了做出該有的戒備反應,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之後迅速後撤半步,差點撞上她下巴。
“你個小偷,你居然偷偷噴我的香水,那是我的。”她氣鼓鼓地義正言辭道。
這狗男人,她心道難怪,還以為是自己身上這味道變濃了呢,原來是被偷噴了……
“回去賠你。”他偏頭躲開她的視線。
雖然她比無邪厲害,但又比無邪難搞。
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被她發現的。
“青銅樹既然那麼厲害,那是不是代表,隻要能控製潛意識,就可以見到一些不能再見到的人?”她突然想到齊羽。
“你想做什麼?”他突然開口,黑眸裡翻湧著她讀不懂的情緒,“彆碰青銅。”
“我憑什麼聽你的?”她不服道。
“危險,不許。”
他淡淡丟下幾個字,無端昭示強硬。
“不關你的事。”她梗著脖子回道。
張啟靈的臉不出所料地黑了一下,又是這句“不關他的事”,聽得他無端煩躁。
他突然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發顫,盛葳反手掙開桎梏,被輕而易舉按倒在他懷裡後,她使勁掐了他腰間一把,憋屈道:
“我不喜歡你,你就知道欺負我……”
“沒有欺負你,”他還沒欺負呢。
他臉上絲毫沒有起伏,因為肌肉硬得她掐不動,摸摸她頭,眉眼認真地看著她:
“微微,聽話,青銅樹的力量和人的想法一樣都是不可控的,我沒有騙你。”
所以,你也不要不喜歡我,他心想。
她還是第一次聽見他叫自己“微微”,不知道為什麼耳朵和心口酥麻酥麻的,跟張海客的舌頭在她嘴裡攪動的感覺差不多。
她非常不適應這種類似觸電的感覺。
她相信她能控製好自己的想法的,她隻是想見齊羽而已,又不會想其他的東西。
“你離我遠點,”她對他隱瞞那事還沒有完全消氣,伸出手推搡他堅硬的胸口。
“張啟靈,你心跳怎麼這麼快。”她突然說道,滿意地感受他瞬間僵硬的肌肉。
趁他發怔之際,毫不猶豫往他大腿上擰了一下,如願地聽見他的一聲悶哼,勾起唇得意地衝他揚了揚下巴,他沉眸凝視她。
笨蛋,他心中沒由來地評價一句。
算了,大度的他表示不跟小孩計較。
至於黑暗中藏得更深的那兩人,很難描述此刻他們的心情,若是其他人,他們都還有站出來的資格,但那是張家的族長……
兩人的眼神都不動聲色地黯淡了一瞬。
但還是那句話,張家人對於世俗意義上的道德淺薄得可怕,他們不受那些約束。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樹洞裡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撞開了。
“無邪!”
盛葳的心立刻被提起,站起身想衝過去,後領卻被張啟靈拎住,他提醒道:
“跟我走,記住不要胡思亂想。”
她的腦子跟無邪不相上下,他們也是真怕她再次被什麼臆想的聲音給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