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扶住棺槨,臉上還帶著笑,眼神卻冷下來:“小兔子是覺得我們耐心很好?”
“這話該我說,”盛葳攥著手電筒的手指節發白,“我可沒有隨時當狗的習慣。”
她突然趁他不注意,抬腿踹向對方膝蓋,趁他吃痛彎腰的瞬間推開,鑽進暗門。
傾斜的暗道裡,盛葳小心往下挪,手電光圈撕開黑暗,底下像是沒有儘頭的深淵。
氣溫逐漸變得暖和,她推測這裡可能跟某個火山靠近,同時空氣質量也變得渾濁。
“小心。”
後方突然有人扯住她,盛葳反手肘擊的瞬間,看到自己剛才踩的位置塌陷成深坑。
拉她的汪家人硬挨了這一擊,悶哼著笑道:“這算報答?”
黑暗中她的咳嗽清晰可聞,身後的人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像一群伺機而動的狼。
他們在黑暗中摸索著向下滑行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腳下的坡度減緩,到儘頭了。
手電的強光掃過四周,映照出一處修建在懸崖邊緣的廊台,廊台中央矗立著一尊巨大的黑鼎,看上去像是用來祭祀的東西。
信號彈打響空中,她看到了整個空間。
這裡竟是一道巨大的山體裂縫,他們所在的廊台懸於一側峭壁之上,對麵的岩壁遠在兩百米之外,像是置身在一個大裂穀。
信號彈墜落的同時,映照出深淵下的景象,無數碗口粗細的青銅鎖鏈橫貫裂穀,像張巨大的網,將兩邊的懸崖連接在一起。
盛葳盯著那些青銅鎖鏈,眼神微沉。
張啟靈去的下麵是不是就在這下麵?
金珠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剛要行動,肩膀卻再次被人按住,這次力道甚至更重。
“不要碰我!”盛葳氣急,猛地甩肩掙脫,聲音因為壓抑的憤怒而有些變調。
“小姐真是誤會我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無辜,見她是真生氣,指尖還若有似無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肩。
“這鐵鏈隻能順著往下爬……”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掌心尚未愈合的新鮮傷口。
“你的手可……”
“用不著你操心,裝什麼好人?!”
男人臉上的假笑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具壓迫性的、肆無忌憚的陰翳。
他微微俯身,逼近盛葳的臉,呼吸幾乎打在她臉上,聲音壓得極低,卻淬滿惡意:
“是啊,我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是想我們用壞人的方式來對待你是嗎?”
話畢,一股氣味悄然在空氣中滲入。
盛葳猛覺之後呼吸一滯,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攥緊,窒息感瞬間襲來。
“卑鄙……”這瘋狗在她麵前噴了藥。
她咬牙蜷縮在地,手指急促地去摸腰間的藥劑,熾熱身軀卻從背後貼上來,左臂緊緊勒住她腰,右手扳過她下頜強迫仰頭。
“本想著對你溫柔一點的,但你不喜歡,這是專門為你調的味道,喜歡嗎?”
男人溫熱的鼻息噴在耳後,盛葳頂腹的力道被他用手臂壓製,整個人被翻轉著按進懷裡,果香的味道隨著噴霧強行灌入口腔。
他垂眸看著靠在他懷中氣息急促紊亂的女孩,即使是受製於人,眼睛裡還怒火未消,他嘴角勾起一抹堪稱病態的弧度:
“這樣多乖。”
粗糲拇指抹去她嗆出的生理性淚水。
他就喜歡看她這副倔強不屈的樣子,讓人心癢癢,眼裡甚至閃過一絲扭曲的快意。
他們暫時還不能殺她,畢竟她的用處可大著呢,但這種無形的威脅他們很是熱衷。
操控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跟操控生死沒什麼兩樣,都隻會讓人腎上腺素飆升。
“走。”眼鏡男人大概是他們的頭兒。
另外三個已經摸上鎖鏈,眼鏡男人拽住她的書包,不容拒絕就將人甩上自己後背。
“抱緊我。”他命令道,聲音不容置疑。“掉下去我可不管。”
盛葳咬緊牙關,屈辱和厭惡幾乎快要將她淹沒,但身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求生的本能和被脅迫的憤怒交織,讓她彆無選擇。
她隻能僵硬地伸出雙臂環繞住男人的脖頸,恨不得勒死他,雙腿也夾緊他的腰身。
幾乎是緊密無間的貼合,讓男人的身體微微一僵,嘴角扯起幾分微不可察的弧度。
“早這麼乖不就好了。”他嗓音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