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著她後臀的手仍按在腰窩,因克製而繃緊,另一隻手順著她的脊骨上下摩挲。
“呼氣……”他貼著她耳廓低哄。
藥力隨汗液蒸騰消散,她額頭漸漸洇出涼意,鼻息貼著他鎖骨舊疤輕掃,腿根仍虛軟地夾著,激得他小腹暗火又竄高幾分。
“張小蛇……”她忽然在昏沉中呢喃。
“我在。”
他僵著脊椎不敢動,連下顎線都緊繃,托著她臀腿的手掌早被溫度浸透。
懷裡的人安靜下來,喘息化作綿長,直到呼吸徹底均勻,他才慢慢抽出手臂。
把人放回棉被時動作輕得像端杯,指尖捏著被角一點點往上提,生怕驚醒了她,連壓住的一縷頭發都被他小心翼翼撚出來。
起身後,張小蛇抓起桌上的水壺仰頭就灌,水流太急,順著下頜淌過喉結凸起,漫過衣襟大敞的精瘦胸膛,最後洇進褲腰裡。
涼水激得他腹肌痙攣,卻澆不滅褲腰間那團火,他又不敢去洗涼水澡,憋屈死了。
張小蛇盯著床上隆起的身影,隻能壓抑隱忍著生生壓下去,拳頭攥得指節發白。
他知道她愛乾淨,所以去打了盆溫水。
他單膝跪在床沿,指尖挑開黏在她頸間的濕發,毛巾從汗濕的鬢角遊走到微腫的唇瓣,又沿著脖頸的曲線往下擦拭。
擦到鎖骨時,在玫紅吻痕處遲疑片刻,終是避開那處灼人,隻細細擦拭汗珠蜿蜒的那方雪丘溝壑,更是燙得他不敢多看一眼。
但總會不可避免碰到,他肌肉僵硬,猛地移開眼,毛巾胡亂裹住她的手臂往下抹。
攏衣時他指尖發顫,紐扣扣了幾次才艱難係上,靜靜收拾好一切後,張小蛇才俯身,虔誠地在她額間留下一吻。
僅停留一下便倉惶撤離,仿佛多一瞬便又會驚醒他心底盤踞的野獸。
他重新裹進絨毯蜷進椅裡,仍然毫無睡意,隻是這次腦中反複回想著的是剛剛。
柔韌的肌骨,嬌媚的麵龐,一句句嚶嚀的“張小蛇”……在他腦中無限循環著。
她明天醒來會記得這些嗎?還是忘記?
他希望她忘記,又奢求她能記住今晚。
她會不會討厭我了?討厭他剛剛那麼凶?哦,不對,她壓根也沒有多喜歡他……
他不想傷她的,但是實在是沒控製住。
黑暗中青年忽然將臉埋進絨毯裡,齒關死死咬住柔軟一角,喉間溢出壓抑悶哼。
這件沾上她味道的物品,此刻成了手裡唯一的解藥,他就這樣在黑暗中忍了一夜。
——
晨光透過房間,在地板上投下光影。
盛葳坐起身,掀開帳幔的指尖頓了頓。
檀木圈椅裡蜷著張小蛇,絨毯滑落腰際,露出弓起的脊線,像條盤踞休憩的蛇。
側臉陷在椅背陰影裡,因為姿勢露出光潔的額角,微啟的唇縫泄出極輕的呼吸聲。
昨夜他唇間的喘息、鎖骨的濡濕、灼熱的激吻,此刻都被晨光洗成朦朧的夢境。
她昨夜流了很多汗,現在卻沒太難受,應該是因為他吧……笨蛋,有房間不去睡。
她彎腰走近,捏起滑落的絨毯一角,輕輕往上提,重新蓋回到他腰間。
青年垂落的指節幾不可察地收緊一瞬,又迅速鬆弛,仿佛隻是夢中無意的震顫。
洗漱間水聲淅瀝響起時,圈椅裡的人倏然掀開眼簾,全無睡意,他盯著身上覆蓋的絨毯,唇角勾起一絲得逞又愉悅的弧度。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一大早就能看見喜歡的人關心自己,心情簡直爆好。
今天要比昨天還要多喜歡她一點才行。
他又將臉埋進絨毯裡,低笑悶悶蕩開。
她沒生氣,說明她不討厭他昨晚親她。
那就等於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
他們兩情相悅。
那是不是代表著以後也有機會……
盛葳對他的胡思亂想全然不知,腦子隻一心想著黑毛蛇,到底是什麼樣的蛇?叫這種名字是因為身上長毛?可蛇不是……
張小蛇要是說了,她也倒覺得沒什麼,可他越是三緘其口,她反而察覺不對勁。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倏然攥住她手腕。
“墨稠了。”
張啟靈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盛葳聞聲猛的回神,愣愣盯著麵前的墨漩,還好他及時護住自己差點沾墨的袖口。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簷下新掛的燈籠在寒風裡打著轉,映得掃淨的雪地顯得喜慶。
鋪滿白雪的院落此刻已被眾人清掃出乾淨的青石磚地,隻餘牆角堆著厚厚的雪垛。
張海客和張海洋兩個商務大佬在屋裡忙著用電腦與南洋那邊開年會,張海俠和張慕塵兩個靠譜“媽媽”在廊下準備著年貨。
張九思和張小蛇勤勤懇懇幫忙掛燈籠,畢竟院子有些大,張海樓和張千軍萬馬美其名曰掃雪,掃著掃著就去堆兔子雪人去了。
盛葳和張啟靈兩個“幸運地”撿了個最輕鬆的活兒,張啟靈寫春聯,她幫忙碾墨。
張啟靈早就發現了她不經意的小習慣,心中一有事裝著,就總會無意識地發呆。
他左手穩持狼毫筆,筆尖懸在紅紙上方三寸,右手將她衣袖挽高幾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