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葳不理會汪弈陰沉下去的臉色,走向中央的石盤,那是一隻巨大的星盤,上麵布滿綠色的小石子,排列成複雜的星圖。
幾個汪家人謹慎地圍在周圍,沒人敢輕易觸碰,隻敢舉著相機記錄。
“看來這裡應該是西王母進行祭祀和修煉的場所。”汪弈若有所思地說。
汪延則檢查著周圍的青銅器:“這些器物的鑄造工藝……”
就在這時,有隊員突然衝進來報告:
“隊長,有人接近!”
盛葳心頭一跳,他們追來了,好機會!
她猜到汪家人最忌諱暴露身份,在這種地方,槍械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用,頂多就是活捉她,而眼前這密密麻麻的俑陣……
刹那間,她看向身旁的玉俑,在汪延厲喝“抓住她!”的同時用力飛踹,沉重的玉俑轟然倒下,砸向最近的汪家隊員。
“盛葳!你乾什麼!”汪弈驚怒交加,伸手就要抓她,“不許開槍!抓活的!”
但她已經如遊魚般閃身鑽入玉俑群中,借著製造的混亂,迅速向黑暗深處移動。
數道身影緊隨其後,立刻撲向那些俑陣的位置,然而下一秒,詭異的事情發生。
“它們活了!”一個隊員驚恐地叫道。
位於階梯底層的數十具玉俑頭顱和身體緩慢轉動,手中緊握的玉劍也調整角度,沉重的腳步挪動,踏在石階上向眾人襲去。
盛葳此刻已經藏在玉傭堆裡,透過縫隙看見這恐怖一幕,下意識以為自己要完了。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活動的玉俑頭顱,似乎微微偏轉一下,空洞的“視線”掃過她藏身之處,卻對她視若無睹,目視前方。
“撤退!”汪延命令道,一邊揮刀格擋玉傭劈砍下來的一劍,虎口被震得發麻。
形勢急轉直下,既要對付力大無比渾身僵硬的玉俑,還要顧忌著不能暴露身份,活捉她已經不可能了。
盛葳透過縫隙,看到汪延正不甘地環顧四周,他的作戰服被玉俑劃破幾道口子,臉上也掛了彩,但仍在搜尋著她的身影。
他對著俑陣方向不甘地怒吼一聲,“盛葳!你跑不了!我一定會抓住你!”
聲音回蕩著,帶著令人心驚的執念。
隨著汪家人被迫撤離,玉俑們失去攻擊目標,逐漸停止動作,重新回到站立姿態。
盛葳長舒一口氣,正準備鑽出來——
一股危機感猛地攫住她,她想也不想地向後出拳攻擊,卻在半途被一隻大手精準截住,隨即一道冰涼的觸感輕輕抵上脖間。
“小兔子,”慵懶又帶著致命寒意的熟悉聲線,毫無征兆地貼著她耳廓響起。
“你以為你這麼容易就能逃掉?”
盛葳渾身僵硬,她竟然沒發現汪弈是什麼時候繞到她身後的,難怪……她仔細回想一下,剛剛的混亂,她隻看到汪延在指揮。
也怪她剛才太過專注沒注意周圍,但能這樣悄無聲息靠近她的人很少,這個男人的身手和心機……恐怕比她想的要可怕得多。
“那些玉俑為什麼不攻擊你?”汪弈抵在她脖間的匕首微微用力,“回答我。”
盛葳幾乎是被迫半倚在他懷裡,能感覺到身後男人結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有力的心跳透過衣料傳來,似乎有點急促?
“我不知道。”她盯著他,實話實說。
她當然不知道答案,但這個發現也讓她感到疑惑,難道是因為麒麟血?還是其他?
汪弈沉默一瞬,手指微動,舉著匕首在她頸間輕輕一劃,隻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汪弈貼近她臉頰,低語時的熾熱氣息近得幾乎要吻上去。
身後堅實的胸膛驟然抽離,身影融入於黑暗,隻留下一縷若有似無的陰冷氣息。
盛葳癱坐在地上,指尖顫抖地撫上頸間,望著汪弈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他為什麼沒殺了她?哎呀不管了……
她摸出綁腿上的手電想看看四周,忽然照到一邊的岩石上,似乎有劃痕,她湊近一看,上麵刻了一些符號,有人來過這裡?
她第一時間懷疑是張啟靈,或者是其他張家人。
但是刻記號的地方是一塊山壁,她摸了摸找不出破綻,不知道是不是要用發丘指。
心急的她索性直接用刀柄猛砸,還真被她砸出個小洞,幸好她體型小,夠鑽了。
幾乎是她鑽過去的同時,溶洞外的甬道四道腳風輕盈的身影已經追蹤至此。
他們悄無聲息地潛入溶洞,警惕地環顧四周,卻暫時沒有發現盛葳的蹤跡。
“這就是西王母宮?”張海樓環視著密密麻麻的玉俑,眉頭微蹙,“太安靜了。”
“氣息就到這裡,但看起來沒什麼特彆的地方,核心不在這。”張海俠低聲道。
“這裡有打鬥痕跡。”張海洋檢查著地上的腳印和劃痕,“看起來人還不少。”
張千軍萬馬已經拔出短刀:“管那麼多呢,先分頭找找。”
此時,盛葳已在隱秘通道內摸索前行,渾然不知保護她的人已經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