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遞消息這件事就落在胖子身上,畢竟他對雲彩那股子藏不住的殷勤勁兒,這個任務落在他身上簡直是天作之合。
他鞍前馬後地幫著雲彩忙活,一會兒幫忙提水,一會兒搭手做飯,嘴裡還絮絮叨叨地抱怨著盤馬老爹,順勢把話題牽了出來。
其他人看在眼裡,心照不宣都沒點破。
阿貴叔聽到他們要進羊角山有點擔憂:
“哎呀,幾位老板,那羊角山裡可不好去,多少年沒人正經走過了,太危險了!”
“要不……讓雲彩跟著你們一起去?她從小在山裡跑,路熟得很。”他提議道。
盛葳的注意力卻時不時飄向阿貴家樓上那扇她曾瞥見詭異影子的窗戶,聞言婉拒:
“不用了,阿貴叔,我們自己能應付,雲彩姑娘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安全。”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好行裝向羊角山進發,先要越過當地一個叫水牛頭溝的地方。
一進入山林深處,空氣立刻變得濕熱粘稠,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葉和泥土氣息。
盛葳之前購置的獵槍派上用場,她給了胖子和無邪各一把,叮囑道:
“拿著防身,這裡的人很喜歡打獵,說明老林子裡可能有什麼東西。”
張九思走在最前引路,作為張家人,他自然知道古樓遺址入口形製其中的奧妙。
或許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篤定,那個一直潛藏在暗處的人,終於按捺不住了。
果然,在他們途經一片異常茂密的灌木叢,意外遭遇一隻被驚擾而極具攻擊性的猞猁,那野獸動作快如閃電,體格似乎不小。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驟然從側後方的樹冠陰影中撲出,目標直指距離他最近,正慌忙應對猞猁的無邪,顯然是想一舉挾持人質。
然而,張啟靈和張九思的動作更快。
幾乎在他現身的同一瞬,兩人一左一右夾擊而至,張啟靈身法飄忽,精準格開他抓向無邪咽喉的手,另一手直擊其肋下要害。
而另一側的張九思一招一式直取其關節和軟肋,旨在瞬間瓦解對方的行動能力。
三人的動作快得眼花繚亂,拳腳相交發出一陣陣沉悶的碰撞聲。
那塌肩膀雖身手詭異靈活,但在兩位正統張家人的聯手夾擊下,迅速落於下風。
他見勢不妙,虛晃一招,扭身就想憑借對地形的熟悉遁入密林。
“你若是也姓張,就不要再跑了!”
“我們不殺你!”
盛葳清冷的聲音響起,手中的長刀還往下滴著血,旁邊是那隻被一刀封喉的猞猁。
或許是因為某個字眼,讓那塌肩膀的身影頓滯一瞬,而對於張啟靈和張九思來說已經足夠。
張啟靈瞬間扣住他的肩關節,力道狠辣得半身瞬間酸麻,一個擒拿將他按倒在地。
張九思伸出手,隻聽“哢吧”一聲脆響,手法極其老辣地卸掉塌肩膀的下巴,這是為了防止他咬舌或食毒自儘的可能。
這還不夠,他又掃向那人的腳,顯然下一步打算直接廢掉其行動能力,徹底杜絕任何逃跑的可能。
張家人處理問題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狠厲果斷的作風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哎喲喂!”胖子在一旁看得咂舌,趕緊插話,“九兄弟腳下留情,下巴卸了夠他疼的了,再卸腿,咱還得抬著他走啊。”
無邪也反應過來,掏出繩子就上前:
“胖子說得對,先綁起來再說!”
他迅速將繩子套上去開始五花大綁。
盛葳走上前打量著他,他籠罩在破舊布袍裡,身形佝僂,確實像個“塌肩膀”。
即便被卸掉下巴,那人露出的一雙眼睛卻依舊透著隱忍和頑固,死死地盯著地麵。
盛葳麵無表情,一把扯下他臉上的蒙麵的破布,不出所料,是一張年輕的臉。
雖然飽經風霜,帶著野性的粗糙,但眉宇間的年紀絕不會太大,隻是長期的煎熬和痛苦讓這張臉顯得格外陰鬱扭曲。
“看來你的確姓張。”她語氣平靜,無視對方眼中翻湧的複雜情緒,微微側身看旁邊麵色冷峻的張九思,對他道:
“你可知道你左邊這位,身上跟你有一樣的紋身,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她頓了頓,看著年輕人驟然收縮的瞳孔,步步緊逼:“所以,你最好老實點。我先問你,你跟盤馬老爹,是不是有聯係?”
“點頭,或者搖頭,可彆裝啞巴。”
她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
“我是說不殺人,但也沒說讓你好過,如果你不回應,我就把你渾身扒個精光,廢掉你的雙腿,綁著你的脖子從這爬回去。”
“這村子就這麼大,總有人認識你,我們有的是時間,就這樣陪著你挨家挨戶問,反正我看你這樣應該也沒什麼可在乎的。”
那人聽到“扒個精光”和“爬回去”時驀地抬頭,眼神裡竟閃過一絲詭異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