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自西王母宮歸來,解語臣發現吳三省,不,是解連環又失蹤了。
他與霍秀秀馬不停蹄趕往長沙他住的地方,幾經周折,終於從聯絡人那獲得線索。
吳三省的下一個目的地,是湘西腹地的古丈翊城水道,他又立刻帶人前往湘西。
“這裡已經有人進去過了,而且應該是幾十年前。”解語臣對著來的秀秀解釋。
“那我們豈不是又白來了?”秀秀道。
“不算,你看看這個。”解語臣臉色凝重地遞過攝像機,霍秀秀一看驚訝出聲:
“鐵水封棺,這是哨子棺。”
“嗯,而且據我所知,”解語臣沉聲道:“能不破哨子棺的機關還能直接打開,隻有張家人雙指探洞的絕技才能做到。”
另一邊,廣西。
在塌肩膀沉默的指引下,一行人終於在一處隱蔽的山坳裡找到了躲藏的盤馬老爹。
盤馬顯然沒想到他們會這樣找到他,不過興許是知道他們的目的,也沒多驚訝。
但當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沉默不語的張啟靈身上時,那眼神驟然劇變。
他指著張啟靈,用生硬的漢語警告道:“你們都會被他害死,一個都活不了!”
無邪和胖子一愣,隨即湧上一股怒氣。
“嘿你這老頭兒,嘴能不能積點德?”
王胖子第一個跳出來,“你這上來就咒人死啊?這怎麼著,小哥刨你家祖墳了?”
無邪也皺緊眉頭,上前一步:“盤馬老爹,我們隻是想了解當年考察隊的事,你是不是認識小哥,這其中是不是什麼誤會?”
張啟靈本人沉默地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誰也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但還是有一道極細微的漣漪悄然擴散,並非憤怒,也非委屈,而是一種早有預料。
像是長久以來,被視為“不祥”的宿命感似乎在這一刻具象化,沉重地壓下來。
這種被當作瘟疫源頭般避之唯恐不及的指控,即便失了憶,也依舊讓他感到熟悉。
盤馬對兩人的質問充耳不聞,依舊道:
“我不認識他,但我知道你們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好下——”
“噌。”
是刀被拔出鞘的聲音,瞬間打斷盤馬即將出口的話,也頃刻間凍結周遭的空氣。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
隻見盛葳不知何時已反手抽出刀,寒光流轉,手腕平穩,刀尖徑直指向盤馬。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可以說得上平靜,但那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肉眼可見。
“我們會不會有好下場,”她的聲音不高,下巴微揚,“終歸輪不到你來操心。”
“但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可小心你的舌頭,我向來也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無邪和王胖子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他們見過盛葳的利落和決絕,但此刻這份平靜下的壓迫感,還是讓他們心頭一震。
不知從何時起,她似乎不再像曾經那個憑本能和一腔孤勇衝在前麵的女孩了。
張啟靈的目光終於從盤馬身上移開,落在擋在他身前的盛葳身上,顫了顫眼睫。
那為他而出的刀鋒,那將他護在身後的姿態,一種陌生的奇異感覺在他心頭漾開。
像是……很久之前,有人問他疼不疼。
盛葳目光微微偏向一旁被張九思牢牢製住的塌肩膀,淡定道:“你連他都打不過,可要好好掂量,你有幾個舌頭給我割的。”
盤馬老爹的臉漲成豬肝色,似乎氣極:
“你懂什麼!我沒有胡說,也一定不會記錯,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死人是什麼味道,我比你清楚。”
她上前半步,刀尖依舊穩穩當當:“難不成你見過死人,還聞過他們的味道?那又是什麼樣的死人,能讓你記這麼多年?”
盤馬老爹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自在,像是被說中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隱秘心事。
“你殺過人?”她眯起眼,“當年考察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些什麼?”
盤馬開始講述那段如同噩夢般的往事。
“那是八十年代的事了……”
那時他還年輕,被村裡推薦給陳文錦當向導,考察隊要他找一個湖泊,他們在湖邊待了兩個多月,目的是什麼無人知曉。
有一天他去送吃的,看到有很多黑盒子想問問,被陳文錦拒絕,讓他不要好奇。
“直到幾十年後,我依然記得那股味道,非常難聞,一輩子也忘不掉!”
“那時候的巴乃太窮了,”盤馬苦澀道,“他們帶來的糧食,白花花的大米,還有肉罐頭,對我們來說那是想都不敢想。”
他便在夜裡帶著幾個後生想偷一點,結果被抓了個現行,糾纏之中把那人捂死了。
“我們嚇壞了,正處理屍體的時候,又被另一個起來解手的人看見,”盤馬痛苦地閉上眼睛,“沒辦法,隻能又把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