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解釋讓盛葳恍然大悟,但她還有個更大的疑惑盤桓在心頭。
青銅門、隕玉、還有這隕玉材質製成的鬼璽……它們似乎都指向隕石的力量來源。
“門”代表著阻擋,那青銅門後麵封鎖的,難道是與隕玉相互衝突的另一股力量?
所以才需要用隕玉這種特殊物質去平衡,或者說去壓製?
可是,隕玉本身來自天外,充滿了神秘性,那門背後需要被壓製的那股力量,又該是何等恐怖?又到底是什麼?來自於哪裡?
她想起那次張啟靈進門時的經曆,門開時,為什麼那些詭異的長臉陰兵可以進去?
難道青銅門後麵,是類似地獄或地府的存在?連接著某個消亡或終結的世界?
還有……她不曾對任何人言說的是,心底深處一直縈繞著一股越來越清晰的恐慌。
起初,她將之歸於診斷報告上的症狀,因為是自己心緒不寧,精神壓力導致的。
可這恐慌來得毫無緣由,並非針對具體事物,更像是源自身體本能,對某種巨大倒計時的感知,伴隨著一個清晰緊迫的念頭:
沒有時間了。
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東西要出現。
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天馬行空,已經觸摸到關乎這個世界的真相邊緣。
而她更不知道,其實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與這個秘密的核心擦肩而過。
那個地方,叫做——秦嶺。
她收回飄遠的思緒。將目光投向兩個不請自來的身影,疑惑:“你們來乾什麼?”
她走向院子一角支著的畫架,畫架上繃著一張未完成的畫稿,是一隻踏火麒麟。
霍秀秀猶豫許久,還是問出那個在她心裡盤旋了一夜的問題:“盛小姐……”
“我想問問,我姑姑霍玲還有救嗎?”
盛葳拿著畫筆的手猛地一頓。
布料之下,肩頭仿佛開始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那是夢境中被齊羽咬下的位置。
她還記得他事後是如何小心翼翼地為自己上藥,記得他滿是認真的承諾:“……微微以後要是遇到不開心,隨時咬回來。”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坦誠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她又何嘗不想救?她想救的,又豈止是霍玲?
——
行動定在四天後,無邪和解語臣前往四姑娘山,為了保險,小花還打算雇黑瞎子,盛葳則與小哥胖子和霍家人一起去巴乃。
商量完正事,幾人出門找了家飯店,盛葳吃得不多,中途便找了借口去洗手間。
走廊儘頭僻靜,她手上快速編輯信息發給張九思,屏幕映著她毫無表情的臉。
既然都想蹚這趟渾水,都想去張家古樓,那就……讓應該留下的,永遠留下。
剛一轉身,險些撞進一個溫熱的胸膛。
“小心。”
解語臣不知何時悄然站在她身後。
盛葳禮貌地往後退半步,“花兒爺?”
他今日穿了件淺色襯衫,領口解開一顆,少了幾分嚴謹,多了些隨性,但隨性之下,是某種繃緊的、亟待釋放的東西。
他也不再是平日裡那副春風含笑的模樣,唇角平直,那雙慣常風流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像積雨的雲,直直落在她臉上。
“微微……是在生我的氣嗎?”
他開口,聲音壓得有些低,悄然向前逼近一步,鋥亮的皮鞋尖幾乎抵住她的鞋頭。
這不像愛在她麵前裝得和煦的解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