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失憶”,反而會讓他摒棄不必要的個人情感,更純粹地從張家利益出發。
想通的那一刻,盛葳感到一種寒意,才知道他在她和無邪胖子眼裡的濾鏡有多厚。
那個看似無害,會安靜聽她說話、會縱容她、會親吻她的張啟靈,與那個麵無表情下達清洗命令的張家族長,竟是同一人。
不過……她扯了扯嘴角,帶著苦澀。
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這一路的生死考驗,讓她意識到自己在變,變得心狠手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這種感覺並不好,但她彆無選擇。
“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猛地襲來,打斷她的回憶,整個樓層仿佛都回蕩著她痛苦的聲音。
對於強堿,即便有所防備,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會被殃及,哮喘此刻也被徹底激發。
她甚至嘗到喉嚨湧上來的腥甜,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忙顫著手掏出藥連噴好幾下。
冰涼的藥霧暫時緩解了那股令人窒息的緊縮感,但喉嚨和胸腔的灼痛依舊鮮明。
她將頭向後仰,倒靠在身後的棺壁上閉上眼,隻想爭取此刻哪怕一分鐘的喘息。
啪。
一隻手,毫無征兆地拍在她的左肩上。
“!!!!”
盛葳渾身的汗毛炸起,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她幾乎是同時旋身,抄刀往後一劃。
手腕在半空中被一隻有力的手牢牢截住,力道極大,且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是誰?!
四周黑暗濃得化不開,手電筒早在翻滾中掉落在地,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
但她確定這一層暫時沒有人跡,難道是漏網之魚?還是……張啟靈找過來了?
她強忍著喉嚨的不適,帶著一絲試探和希冀,嘶啞地喚了一聲:“張啟靈?”
“……”沒有回應。
隻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她的幻覺,但抓住她左手腕的那股力道,卻是真實地可怕。
恐懼在寂靜中緩緩漫上心頭。
這絕不是張啟靈,他的手雖然溫度也偏涼,但絕不像這樣,冷得沒有絲毫活氣。
更可怕的是……她此刻沒聽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呼吸聲,這念頭讓她頭皮發緊。
“……”五秒,也許是十秒,時間在死寂中失去意義,但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盛葳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
她用疼得麻木的右手,艱難地摸索到掉落在腿邊的手電筒,指尖費力著按下開關。
光束毫無預兆地直直打在一張臉上。
一張極其年輕、卻毫無血色的臉。
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久不見天日,五官端正,英俊得過分,但沒有任何表情。
他穿著身奇怪的舊式長袍,一雙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她,空洞得令人發毛。
讓盛葳驚恐的是,他腦後有著一條烏黑發亮的辮子,額前剃光,這發型是……
“啊!”
她被嚇得短促驚叫,整個人猛地向後一縮,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棺材上。
如果不是那隻冰冷的手還死死拽住她的話,她怕是要直接癱倒在地。
……鬼?!
盛葳全身的血液幾乎逆流,這遠超認知範圍的一幕,讓她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
她是在做夢?還是中招了什麼幻境?
還是在這陰森詭異的張家古樓裡,真的存在著……已經活了幾百年的老粽子?!
但……他為什麼能做出那麼具有“活人感”的拍肩動作?盛葳大腦陷入混亂。
難道張家連粽子都培養得如此與眾不同?!她沒有帶黑驢蹄子,這下怕要完了。
光束顫抖著,照射在那張如同蠟像般青白的臉上,對方卻沒有任何動作。
隻是維持著姿勢,眼神仿佛在“打量”著她,裡麵沒有惡意,卻也沒有絲毫溫度。
這審視般的平靜,比攻擊更讓人恐懼。
——
跟大家侃點題外話:
關於古樓這一段,這一章就是我個人的一些解讀,毫不誇張沒有夾帶粉絲私心。
我始終認為小哥不可能是個被動的人。
隻是我們看原著時都忘了,我們是用的吳邪視角,吳邪對小哥其實是有濾鏡的。
拋開濾鏡,小哥可是個妥妥的白切黑。
要知道族長的職責之一就是給族人送葬,早年死那麼多張家人,張起靈怎麼可能會不了解自家祖墳?明明黑瞎子都能進去。
但奇怪的點就在於小哥幾次帶隊都是失敗,所以這就說明了他其實就是故意的。
前麵我寫霍仙姑那一段也暗示了很多,霍家其實從根本上是站在“它”的那一邊。
霍家就是吃兩頭飯的,救小哥本質也是想再次利用他,解九爺才應該是真心救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張啟山那一派也是維護小哥的(注意這並不是我洗白張啟山,因為說不上什麼洗白,每個人都是複雜的。)
原著寫過張啟山討厭長生的東西,張起靈那次失敗,張啟山也要擔責,他借行動認為小哥不行,便是想著打消某些人的念頭。
可是霍家想二次進樓,小哥奔著消滅所有覬覦者的目的,再次選擇“被動”入局。
要知道,他是張家族長啊……(帥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