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塵反應最快,指尖寒光一閃,刀片精準地擊中他持槍的手腕上,讓彈道偏離。
而在槍口抬起的瞬間,盛葳就已經嗅到危險,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她已經逼近那人身前,左手直取要害地扣住對方的脖頸。
手背上青筋暴起,伴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哢嚓”聲,那人沒來得及反抗就倒地。
張家人心中劇震,心思電轉間,張九思與張慕塵交換了一個眼神,瞬間達成默契。
常規安撫對此刻的盛葳根本沒用,必須先讓她失去行動能力,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也才能……嘗試喚醒那個真正的她。
張海客、張海俠、張海洋幾人根本無需多言,都默契地移動身形,一邊抵擋周圍湧上的密洛陀,一邊為他們創造接近的空間。
張慕塵和張九思一左一右悄無聲息地貼近盛葳,她此刻正處於攻擊後的短暫停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詭異空靈的聲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
鈴聲並不響亮,卻像能直接鑽入腦海。
除了對青銅鈴特性極為熟悉的張海樓和張海俠能勉強穩住心神,其他人都出現了片刻的恍惚和眩暈,動作不由得陷入凝滯。
“不好!是青銅鈴!”張海樓率先擺脫影響,臉色微變,他對這聲音太熟悉了。
盛葳本就因連番廝殺而體力透支,全靠一股非人的意誌和本能支撐,此刻身體不受控地一晃,眼神出現了瞬間的渙散和痛苦。
張慕塵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猛地貼近,下意識伸手想去扶住她搖晃的身體。
盛葳雖然意識混亂,但攻擊本能仍在,感覺到靠近,反手就向張慕塵的脖頸襲去。
而張慕塵看著她沾滿血汙的手襲來,竟不閃不避,痛楚的眼中甚至帶著近乎贖罪的坦然,仿佛死在她手裡也是一種歸宿。
但沒有成功。
更快的張九思出現在盛葳側後方,出手如電,在她的後頸某處用巧勁一按。
盛葳所有的動作瞬間僵住,眼中的凶光和掙紮迅速褪去,身體一軟,向前倒去。
張慕塵幾乎是本能地張開雙臂,將那具遍體鱗傷的身體接住,感受著懷中人微弱的呼吸,他的手臂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張九思神色複雜地收回手,看了一眼相擁的兩人,迅速對張海俠喝道:“開門!”
張海俠早已站在石門前研究片刻,憑強大的記憶將浮雕還原,石門緩緩向內開啟。
“快進門!”張海客指揮著尚未完全從鈴聲中恢複的眾人,一邊抵擋著密洛陀。
一行人狼狽卻迅速地湧入門內,張海樓斷後,在石門重新閉合前,他隱約看到遠處陰影中似乎有兩個人影一閃而過,罵道:
“媽的,彆讓老子知道是誰搞的鬼!”
通道裡,汪弈手裡搶過那隻剛剛停止搖晃的六角青銅鈴,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向旁邊一臉玩味、甚至還帶著點惡作劇得逞般笑意的汪黎,低聲怒喝道:
“我說過不要暴露我們的蹤跡,你這是在乾什麼?!”
汪黎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輕鬆道:“反正任務都失敗了,沒必要藏著掖著,臨走前給他們留點‘紀念’,不是很有趣嗎?”
他看著汪弈陰沉的臉色,笑嘻嘻地補充道,“再說了,你不是也看那個拿槍指著她的蠢貨不順眼嗎?我這還算幫了他們忙。”
汪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汪黎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跟上去。
汪弈啊汪弈,你可彆被我抓住把柄哦。
盛葳,微微啊……他勾了勾唇,有趣。
剛才那有趣的樣子,還挺招人心疼的。
——
沉重的石門在身後徹底閉合,隻留下門內一片死寂的黑暗和眾人粗重不一的喘息。
礦燈的光束在石室內晃動,映照出眾人狼狽掛彩的身影和一張張驚魂未定的臉。
解語臣捂住腰腹間滲血的傷口,臉色蒼白,但他強撐著站直身體,目光第一時間投向被張慕塵小心翼翼放置在角落的盛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