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艘船在漆黑的江麵上像一座移動的發光體,她忍不住問:“你坐過那個輪船嗎?”
林墨搖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懶散。
“沒,眾所周知,本地人既不坐粵江夜遊,也不上羊城塔。”
薑雲露側過頭,有些訝異:“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沒聽說過了,因為那是口耳相傳的話。
畢竟上一次羊城塔要幾百塊錢,對於大部分的本地人來說,更傾向於找一家好吃的餐廳,把錢吃進肚子裡。
不過粵江夜遊林墨倒是頗感興趣。
“走,現在還早著呢,我們去看看粵江的夜景。”
林墨隨手就抓起了少女的手腕。
跟在後麵的女助理瞳孔驟然一縮,心臟差點從喉嚨裡跳出來。
抓手腕了!
這是幾級警報?
要不要立刻馬上打電話給薑總彙報?
兩人來到渡輪碼頭。
最貴的票價要一百多,最便宜不過幾十塊。
所以林墨很是乾脆地買了兩張最貴的票。
其實最貴的船票也不過是上渡輪的三樓。
這裡能享受最好的風景,所以價格也是最貴的。
林墨和謝雨靈上了船,女助理也緊隨其後。
隻不過她買的是次一等的價格。
畢竟三樓不大,被大小姐看到的話,那就很不好了。
至於三樓發生什麼事情,那女助理也不得而知了。
上了船,江風迎麵而來,帶著潮濕的水汽。
三樓甲板此時人還不多,顯得很空曠。
薑雲露走到欄杆邊,望著對岸璀璨的江島夜景,忽然開口:
“你好像很喜歡靠著窗或者欄杆看風景?”
林墨看著河對岸的江島,笑著說:“對啊,小時候無論是坐大巴車還是坐我爸的車,我都喜歡看著窗外景色快速倒退的樣子。”
薑雲露也坐了下來,此時的三樓就隻有他們二人。
不知不覺兩人貼得很近。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個坐大巴的?”
這個問題像一枚石子,投入林墨記憶的深潭。
什麼時候?
林墨愣神了片刻,好像已經很久了吧。
那一場災難對他而言其實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重來一世,隻不過是在這個基礎上再堆疊時間而已。
不過回憶不會消散,尤其是現在的他。
“初中吧,那時候其實什麼都懂,知道自己是個燙手山芋了,外婆想讓我回去,但我拒絕,我那時候覺得自己很有骨氣,可以不依靠任何人。”
事實上,他也確實做到了,隻不過是放任自由的不依靠任何人。
把自己活成了一灘爛泥。
重來一次,其實就算沒有係統幫助,他也想要逆天改命一次。
窩囊廢重生,總不能再是窩囊廢了吧。
拜托,這裡又不是女頻。
三樓的人越來越多,隨後船也緩緩開了。
少女突然扭頭看著林墨。
“你現在就很好了,也確實不依靠彆人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