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頓了頓,主動上前一步。
“我的父母在我初中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一句話,讓整個禮堂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這不是疑問句,也不是感歎句,隻是一個陳述句,卻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麵,激起無聲的巨浪。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一個人生活在羊城,算不上艱苦,但也不是很好過。”
他的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
“孤獨是一種狀態,每天回到家,擰開燈,麵對的是四麵牆壁。”
“思念是一種常態,尤其是在過節,或者我取得了一點點小小的成就,特彆想和誰分享的時候。”
他沒有描述撕心裂肺的痛苦,隻是在說一些日常,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
可正是這些細節,像無數根細密的針,紮在每個人的心上,前排的好幾個女生的肩膀開始微微聳動。
“我想過讓自己變成一灘爛泥,每天渾渾噩噩,反正也沒人管我,也想過,或許哪天承受不住了,就去另一個世界尋找我的父母了。”
台下徹底安靜了,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幾個低頭玩手指的學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台上那個瘦高的身影。
“但我還有愛我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朋友,還有...我想守護的東西。”
林墨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
不多,就那麼幾個。
“所以我沒有選擇離開,並且打算留下來,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
“畢竟人生不過區區三萬天,那我就要見識更多的世界。”
當然了,嚴格來說,我不止三萬天。
如何呢?又能怎?
林墨都差點要唱出來了。
家長席裡,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摘下眼鏡,用力揉了揉眼角,嘴裡低聲念叨著什麼。
旁邊的另外一名家長拍了拍他的背,自己的眼眶卻也紅了。
他們不再感歎這孩子“不容易”,而是在感歎一種他們未曾想過的,屬於少年人的堅韌與強大。
林墨的小演講結束了。
他沒有說一句謝謝大家,隻是微微鞠了一躬,便將麥克風放回原位,轉身走下台。
短暫的死寂後,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始鼓掌,緊接著,掌聲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間席卷了整個禮堂。
那掌聲不再是敷衍,不再是禮貌,而是發自內心的、帶著敬意的雷鳴。
最重要的是,有人錄像了。
這讓後來的林墨再看過來,感覺尬得一批。
後來的同學聚會,恐怕都會變成某種公開處刑的道具。
林墨走下來後,鄭媛忍不住走了過去,輕拍林墨的肩膀。
“小墨,你怎麼把這事說出來了,你就不怕......”
剩下的話鄭媛沒說出來,但聽也聽得出來是某種關心。
“鄭阿姨多慮了,其實大家知道後都會可憐我,會對我更多一些照顧,就好像鄭阿姨當初才會這麼便宜把房子租給我不是嗎?”
鄭媛雖然知道會讓大家都多點照顧林墨,但她忍不住想起謝雨靈以前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
林墨怎麼會不知道。
隻不過誰敢拿這件事攻擊他,那麼他就會讓那些攻擊他的人體會到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PS,是有點尬,寫的時候不覺得,寫完一看,尬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