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結束,蘇嘉震拿起幾乎沒裝什麼東西的背包,單肩背著。
他一直覺得單肩背包賊帥,要不是學校禁止染發,他肯定得把頭上那玩意兒染成綠的。
然後再梳成八神庵的模樣。
最後再拿一個貝斯,那就很帥了。
他記得很清楚,八神庵就是樂隊裡的貝斯手。
當然,這套行頭真敢整出來,迎接他的不會是妹紙的尖叫,隻可能是他爸的七匹狼皮帶。
“震哥,走了,去擼串不?街口新開那家不錯。”一個跟班湊了上來。
“不去。”蘇嘉震眼皮都懶得抬,“串有什好吃的,天天吃。”
下午在全班麵前被落了麵子,他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
他也不敢怪林墨,至於那個張玉忠,明顯就是林墨罩著的,他就更不可能會去找張玉忠的麻煩。
心裡憋著一口氣,堵得慌。
“哎,隻能說是無妄之災。”
蘇嘉震走到車棚,昏暗的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長。
開了鎖就推著車朝校門走去。
剛走出來,就看到了同樣一個人走出來的張玉忠。
蘇嘉震心裡咯噔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猛地一拐,把車推進了門衛室旁邊的陰影裡,整個人縮在車後。
隻不過動作幅度太大,想不被注意都難。
果然,張玉忠聽到動靜,一回頭就看見了角落裡狗狗祟祟的蘇嘉震。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了兩秒。
張玉忠的眼神有些複雜,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扭回頭,朝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他記得林墨的話,不會和這家夥約架。
所以還是朝著另一邊的路口走了。
看到張玉忠走了,蘇嘉震才忍不住鬆了口氣,從角落裡推著車出來。
“媽個雞,我蘇嘉震什麼時候這麼慫過。”
車也不騎了,直接推著到馬路對麵的小賣部,拉開冰櫃門,拿了一瓶掛滿白霜的闊樂,瓶身冰得刺手。
蘇嘉震最厲害的特技,那就是一口氣喝完整瓶闊樂。
當然了,那是330毫升的玻璃瓶。
跟現在常見的248毫升和200毫升的不一樣。
“咕咚咕咚……”
冰涼的液體夾雜著氣泡,像一條冰線直衝胃裡,刺激得他頭皮發麻。
“嗝!”
一個驚天動地的長嗝,帶著可樂的甜味和胸中的鬱氣,響徹小賣部。
爽!
總算是把那股憋屈勁兒給順下去了。
結了賬,蘇嘉震騎上山地車,車輪壓過路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隨後就朝著張玉忠剛剛走的那個方向騎去。
他拐進平日回家那條必經的大路,卻被一陣嘈雜的喝罵聲打斷了思緒。
人行道的橋墩旁,張玉忠被三個男人堵在牆角。
他背著那個半舊的書包,麵對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眼神裡透著一股倔強。
“我上班要遲到了,請讓一下......”
話還沒說完,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就猛地推了他一把。
“上什麼班!就是因為你這個學生仔,害哥幾個被老板叼了好幾天!”
“再讓你繼續上下去,我們他媽的飯碗都要被你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