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難怪生意這麼差。”
林墨毫不客氣地評價了一句,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塊抹茶巴斯克。
蛋糕入口。
一股蠻不講理的甜膩瞬間席卷了整個口腔,甜得發齁,甜得讓人猝不及防。
若不是抹茶內餡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甘苦拚死抵抗,試圖中和這股甜味的風暴,林墨毫不懷疑自己會當場吐出來。
他麵無表情地放下叉子,又捏起那枚價值二十塊的馬卡龍。
傳說中的“少女的酥胸”。
他送入口中,輕輕一抿。
下一秒,林墨的表情凝固了。
比剛才那塊巴斯克蛋糕還要猛烈一倍的甜味,如同加了糖精的糖漿直接灌進了喉嚨。
什麼少女的酥胸?
這他媽簡直是老大爺的擦腳布,又乾又齁,還掉渣!
林墨強忍著反胃的衝動,轉頭看向一旁屏息觀察他反應的服務員,聲音聽不出喜怒。
“你老板做甜品,是按噸加糖的嗎?”
服務員被他這奇特的比喻逗得想笑,又不敢笑,隻能拚命點頭,臉上寫滿了“你可算說到點子上了”的激動。
可隨即,她又像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地小聲說:“我...我說過的。可老板說我不懂,說真正的高級甜品就該是這個味道。”
“不懂?”
林墨的目光越過她,再次投向後廚那扇明亮的玻璃窗。
廚房裡,氣氛有些凝滯。
女老板看著褚苗苗手裡的那份製作單。
“不對,你的糖量完全不對。”女老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專業傲慢。
“你要做的是熱那亞蛋糕,不是普通的海綿蛋糕,糖是穩定蛋糊結構的關鍵,你這分量,根本撐不起來。”
然而,正埋頭操作的褚苗苗卻抬起了頭,眼神清澈而堅定。
“不行。”
她拒絕得乾脆利落,“我媽媽不喜歡太甜的蛋糕胚,而且我確定,這個分量的糖足夠了。”
說完,她不再理會那位藍帶大廚,手上動作不停,將雞蛋敲入盆中,姿態專注而熟練。
這是她長久以來在實踐中摸索出的心得,是獨屬於她和她家人的味覺密碼。
還沒到這個日子之前,她就已經暗地裡練習過了很多次。
女老板的臉色沉了下去,正要伸手乾預,廚房的門卻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林墨走了進來。
他徑直站到褚苗苗身側,像一堵無形的牆,隔開了女老板審視的目光。
女老板皺了皺眉,對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有些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準備繼續對褚苗苗進行專業指導。
“這位嶽老板,你就彆在這裡糾纏了,我花錢嚴格來說隻是租你的廚房,不是讓你在這裡指指點點。”
林墨卻先一步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
他瞥了一眼女老板,“我吃過她做的甜點,比你的好吃多了。”
話音落下,廚房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big膽!
這簡直是在一個藍帶甜點師的專業領域裡,對她發起了最直接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