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沒閒著。
她抽出腰間短刃,刃身淬著從鐵山那裡討來的雄黃酒。“影噬獸怕陽火,我來牽製!“她看準另一頭妖獸的影子,短刃狠狠紮進地麵——那影子被雄黃刺激得劇烈收縮,連帶本體發出嗚咽。
沈玲心的額頭滲出細汗。
她能感覺到金葉墜的力量在流逝,得速戰速決。
玄鐵劍在她掌中震顫,像是在催促她釋放更強的力量。“玄凰,借我火!“她低喝,頸間金葉墜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一隻由火焰構成的鳳凰虛影從她背後升起,引頸長鳴。
第三頭影噬獸剛撲到鐵山腳邊,就被鳳凰焰正麵擊中。
它的半透明身體瞬間被燒得卷曲,紅眼眶裡的光漸漸熄滅,最後“啪“地碎成一片黑霧。
“搞定了?“鐵山抹了把臉上的汗,大斧在地上敲出火星。
他懷裡的小白還在發抖,小爪子緊緊揪著他的衣襟,尾巴尖都泛了白。
“沒。“沈玲心皺眉。
她望著地麵殘留的黑霧,那些霧氣正以極快的速度重新凝聚,“影噬獸是幽冥殘息所化,除非徹底焚儘本源......“
“本源?“謝承鈞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麵的焦痕。
他的法袍前襟被剛才的符火燎了個洞,露出裡麵月白中衣,“我在符卷裡見過記載,幽冥殘魂需用至陽之火連燒七七四十九息才能徹底湮滅。“
“那剛才......“柳青低頭看自己的小腿,黑影勒出的紅痕還在,“這些影噬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白突然輕輕拽了拽沈玲心的衣袖。
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恩公,這氣息......和我族老說的幽冥裂隙邊緣的殘魂好像。“小狐狸的耳朵耷拉下來,“我小時候跟著阿爹去過一次裂隙附近,那些殘魂就是這樣,又冷又腥,像泡在血裡的爛木頭。“
沈玲心的眼神陡然一凝。
她想起三個月前戰武盟收到的密報:有散修在蒼梧山發現疑似幽冥裂隙的異動。
當時她還派了一隊弟子去探查,結果......結果那隊弟子再也沒回來。
“有人在引幽冥之氣入秘境。“她的聲音冷得像冰,“這些影噬獸不是自然生成的,是被人用邪術養在這裡的。“
話音未落,一聲沉悶的鐘響從地底深處傳來。
那聲音像塊石頭砸進深潭,震得眾人耳膜發疼。
沈玲心感覺腳下的土地在微微震顫,金葉墜又開始發燙——這次的溫度不同,帶著種灼熱的吸引力,像是在指引她往某個方向走。
“哪來的鐘聲?“鐵山眯起眼往四周看。
腐木林的深處被霧氣籠罩,隻能隱約看見幾棵合抱粗的枯樹,枝椏張牙舞爪,像群舉著手臂的惡鬼。
謝承鈞的符牌突然爆發出強光。
他盯著符紋變化的軌跡,嘴角勾起抹若有若無的笑:“鐘聲來自地下。
符紋顯示,那裡有座封閉的靈脈。“他抬頭看向沈玲心,眼底的火焰比剛才的陽焰符更熾,“或許,和小白說的靈氣本源之地有關?“
沈玲心摸了摸頸間的金葉墜。
此刻它的溫度不再灼人,反而帶著種溫暖的觸感,像是在安撫她。
玄鐵劍在鞘中輕輕顫抖,像是急於見到什麼。
她望向鐘聲傳來的方向,那裡的霧氣正被某種力量推開,露出一截青黑色的石牆,上麵爬滿了藤蔓。
“去看看。“她把小白重新抱進懷裡,小狐狸的尾巴立刻纏上她的手腕,像是在給予力量,“不管是誰在搞鬼,總該有個了斷。“
眾人收拾好行裝時,那鐘聲又響了一次。
這次更清晰了些,沈玲心甚至聽見了鐘身上的銘文在震動——那是上古文字,她雖不認得,卻莫名覺得熟悉,像是刻在血脈裡的記憶。
“走吧。“她望著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石牆,玄鐵劍在鞘中發出清越的嗡鳴,“看看這腐木林底下,到底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