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鼻血,符筆在掌心轉得更快:“雲鶴,秘衛的四象陣能撐多久?”
“最多半柱香。”雲鶴的鎮獄令已經開始冒黑煙,“這是幽冥界主親自開的門,普通結界——”
“夠了。”
一道清冷男聲突然插入。
沈玲心猛地轉頭,看見陰影裡走出個穿青衫的男子。
他腰間懸著個青銅酒壺,發間插著根褪色的桃木簪,若不是那雙眼亮得驚人,幾乎要被黑霧融成背景。
“風無痕?”她脫口而出——這是戰武盟暗樁裡最神秘的那位,隻在彙報情報時露過一麵。
風無痕沒看她,隻抬手擲出七枚銀針。
銀針沒入地麵的瞬間,祭壇劇烈震顫,幽冥門戶的擴張赫然停滯。
他側過臉,眼神如刀:“你要做的不是打敗他,而是找到‘玄凰真身’。”
“在哪?”沈玲心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胸口的傷扯得悶哼。
“歸墟洞。”風無痕的聲音輕得像歎息,“那裡藏著真正的答案。”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被黑霧吞沒。
沈玲心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喉嚨發緊。
歸墟洞——她曾在古籍裡見過隻言片語,說是上古玄凰隕落之地,被封禁在靈氣最稀薄的極北之地。
可現在靈氣衰退,極北的冰原怕是連築基修士都難通行……
“盟主!”小白突然撲過來,尾巴輕輕掃她手背,“雲裳姐姐說妖魔衝破秘衛的陣了!”
沈玲心抬頭,果然見四象陣的光罩出現裂痕,秘衛的長戟上爬滿黑紋。
雲鶴的鎮獄令“啪”地碎成兩半,他踉蹌著後退,嘴角溢出黑血——顯然被界主的魔氣反噬了。
謝承鈞的鎮魂大陣也在搖晃,他咬著牙又貼了三張封魔符,符紙剛碰到光罩就燃成灰燼。
“退!”沈玲心撐著石柱站起,金葉墜在她掌心發燙,“去歸墟洞!”
“什麼?”雲裳瞪大眼睛,“現在?”
“沒時間解釋。”沈玲心扯下腰間的戰武令,拋給雲裳,“你帶小白和雲鶴長老先走,我和謝承鈞斷後。”她轉頭看向謝承鈞,後者正用符紙止住鼻血,聞言挑了挑眉:“我可沒說要跟你去極北喂雪狼。”
“你不想知道符道式微的真相?”沈玲心扯出個帶血的笑,“歸墟洞,或許有答案。”
謝承鈞的手指頓了頓。
他望著沈玲心染血的衣襟,又看了看天空中仍在冷笑的界主,突然把符筆往腰間一插:“帶路吧,戰仙大人。”
“走!”沈玲心抓住小白的手,另一隻手拽住雲裳的衣袖。
眾人剛邁出祭壇,身後就傳來轟然巨響——幽冥門戶徹底洞開,數不清的妖魔如潮水般湧出。
沈玲心回頭望了眼,見界主的身影已化作黑霧,融入那扇門中。
他的聲音卻清晰地鑽進每個人耳中:“玄凰血脈,我在歸墟洞等你……”
寒風卷起雪粒,打在眾人臉上。
沈玲心摸了摸懷裡的金葉墜,它的熱度已經平息,卻在她掌心烙下一個鳳凰形狀的印記。
極北的方向,有若有若無的鳳鳴傳來,像是某種召喚。
“盟主,前麵有動靜!”雲裳突然按住劍柄。
沈玲心眯眼望去。
雪原儘頭,十幾道身影踏雪而來,為首那人穿墨色大氅,腰間玉佩在雪光下泛著冷光——是墨流蘇的貼身護衛。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去歸墟洞。”謝承鈞的符筆在指尖轉了個圈,“來的正好。”
沈玲心握緊金葉墜。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凰血又開始翻湧,比之前更烈,更燙。
“殘葉亦可斬魔首。”她低聲說,赤金色的光從眼底閃過,“我命何須他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