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一眾官兵做好了跟昨夜一般鏖戰的準備。
畢竟前線,土匪們一直在氣勢洶洶的巡視,甚至還多次發起挑釁的姿態。
這讓官兵都以為,有一場攻堅戰要打。
結果等到他們衝到上頭之後,預料之中的頑強抵抗,根本就沒有出現。
防線裡大量的土匪,雖然直挺挺的站著,實際上就是死人,亦或是被扒了戰甲的官兵。
這讓有過前車之鑒的官兵,瞬間心驚不已。
這套路太熟悉了,擺明著眼前就是有埋伏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有埋伏,大量的士兵就開始狼狽往回逃竄。
山下的同知,看著士兵排山倒海一般的進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賊寇就是賊寇,也就是打打野戰,真刀實槍地乾,必然慘敗。
等到攻破這狗屁當啷山,自己一定要將山上的賊寇,一個個扒皮充草,放在山下震懾宵小。
然而得意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就見士兵拚了命地往下跑,嘴裡還高呼中了埋伏,接著山上就起了熊熊烈火。
這讓這位同知老爺心中陡然一驚,趕忙登高眺望,卻發現看不清楚對方具體情況。
隻見卻有不少士兵,滿身大火,慘叫連連。
然後大隊的官兵,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勁兒的逃命。
心中暗道,“莫非這群土匪,真的智近於妖了?大白天的都能成功埋伏自己的手下?”
晚上打不過,可以找各種理由,諸如夜色深沉,看不清楚之類的。
但白天還打不過,被人家趕下山來,可就麻煩了。
這會嚴重挫傷軍隊的銳氣。
讓戰事徹底陷入焦灼之中。
一旦此地陷入焦灼,勢必引起連鎖反應,讓各地的土匪和不服朝廷管教之人,再度升起抵抗的心思。
要知道,此次青州掃蕩,朝廷可是一直摧枯拉朽的。
新來的縣令是個徹底的官場老油條,見到眼前的情況直接嚇傻了。
因為在他的視線裡,大量的官兵,因為集中撤退,沒有章法,而擁擠在山道上,甚至有些命不好的人,直接被退掉了山崖,亦或是踩成肉泥。
一場潰敗,近在眼前。
當下他連忙衝到同知麵前,哀求道,“大人,這群匪冦太過於厲害,咱們還是先行撤退,從長計議吧。”
說著,不待同知開口,就想直接拉著對方離開。
這位同知勃然大怒,一腳踹飛了縣令。
縣令的腦袋,硬生生地磕在了石頭上,瞬間頭破血流。
“哎呦,大人啊,咱們是自己人啊!”這位縣令委屈得不行,眼珠子卻滴溜亂轉,心中暗道,“既然這蠢蠻子,非要拚命,我就得想辦法自己跑了。”
同知一腳踹開縣令,心中暗道,“這個時候,老子能讓你跑了?這種大潰敗,怎麼也得有人背鍋啊!”
“你隻要死了,老子到時候一個縣令不停號令,輕敵冒進,雖然會被重責,但是命肯定能保住啊。”
他這邊做好了撤退的準備,臨行前不服輸的看了一眼山寨方向,還真的讓他看出門道來了。
自己這邊兒撤退的厲害,但是山賊那邊兒根本就沒人。
心中瞬間意識到,“對方這狗土匪,不會給自己來了空城計吧?”
當下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抽出腰刀,大喝一聲,“奮勇殺賊者,一顆頭顱,可換白銀四兩!”
聽到賞銀,本來被嚇得連連後退,乃至於出現了踩踏情況的官兵,瞬間嗷嗷直叫。
有一大批不怕死的官兵,直接越過撤退的人群,發了瘋一般地往山上衝去。
同知忍不住撫摸自己的發辮,心中暗暗得意,“這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哪怕對方不是空城計,自己派人衝上去,也能抵擋一陣呢。”
衝上去的官兵,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折返回來,站在山頭上,高升呼喊,“山寨裡是空的!沒有人!”
這位同知大人哈哈大笑,踹了一腳廢物一般的縣令,高聲道,“指著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連對方的空城計都看不出來,虧你還是個讀書人!”
“廢物!”
那被羞辱的新任縣令,姓胡,明傑,乃是進士出身,因為奉承蠻子久了,一點節操都沒有了。
明明是被人家用腳猛踹,但看到有了勝利的機會,立刻一臉諂媚的笑容,“大人神機妙算,下官佩服。”
“下官確實無能,但不是有大人您兜底麼。等此戰結束,下官立刻上奏朝廷,給大人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