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順著蕭凡的手望去，是自己之前山寨的婦人和孩子們，一幅幅失望的麵孔。
他們對自己這個前任當家人，無比的失望。
劉誌撲通一聲，給他們跪下，哭泣道，“我對不起大家！”
“是我貪心，中了人家的圈套，我真的沒想到，現在官兵跟地方的富戶，關係那麼緊密。我這邊兒剛衝進去，官兵後腳就到了。”
“我犯了如此大的過錯，兄弟們還全力保護我，我真的心如刀絞。”
看著眼淚直流的劉誌，蕭凡明白，這家夥是真心難過，這些死去的人，基本上都是他多少年的手足兄弟，說沒有感情，那都是虛的。
其實，事情發展到了如今對蕭凡極其有利的地步。
蕭凡心裡並沒有絲毫的開心。
若不是自己放任，他們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但因為不是自己這個派係的，蕭凡就隻能看著他們去送死。
他們做大做強，自己就會成為傀儡。
劉誌去的時候帶了一百餘人，其中除了當啷山，還有老軍師和二當家，三當家的支援，回來卻隻有二十人，似乎已經徹底對蕭凡構不成威脅了。
但新的問題已經來了，損失如此多的青壯，如果野驢崮發兵來襲怎麼辦？
“劉誌，不要難過了，先領著大家回去修養。”蕭凡看著眼前這位昔日的梟雄，泣不成聲，他便知道他的膽魄沒了。
老軍師也徹底沒了跟蕭凡叫板的底氣，劉誌離開之後，立刻諂媚地對蕭凡道，“都是這廝不聽大當家的教誨，非要執意動手，有今日的苦果，全都是他自己找的。”
唐牛兒一臉鄙夷地看著老軍師，“老東西，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當初他下山，不是你拱火麼？即便是沒有你拱火，他手下一大幫兄弟，也要吃飯吧？”
“怎麼到了現在，你還落井下石呢！”
“狗日的，你說誰呢？什麼叫我拱火，我沒有！”老軍師立刻反駁。
“都閉嘴！”蕭凡嗬斥道，“這個時候，爭吵有意義嗎？”
二人這才沉默下來，不過唐牛兒看向老軍師的表情越發的嫌棄。
蕭凡緩緩道，“軍師。”
“學生在！”老軍師瞪了唐牛兒一眼，毫不猶豫地躬身行禮。
“你拿我的號令，去陣亡的兄弟家裡走一趟，看看誰家缺糧，趙秦毅去領。”
“學生遵旨！”老軍師道，“大當家，如今處處缺糧，我建議把糧食給活著的人，死去的人，家裡隻剩下婦孺，反而不重要了。”
蕭凡皺著眉頭嗬斥道，“閉嘴！給老子收起來你們那一套土匪邏輯！什麼人死了，家裡隻有婦孺不重要！這樣搞，誰還會拚命打仗！”
唐牛兒說道，“大當家，可是我聽說草原人也是這麼做的。”
蕭凡道，“所有他們沒有百年國運，按照我說的去做！還有，你們下去之後，給我好好合計合計，如何進攻野驢崮！”
“遵命！”二人退下。
這不是蕭凡第一次提起野驢崮。
他知道，之前老軍師暗中勾連劉誌，不對野驢崮動手，是怕劉誌主力受損，導致他們無法控製自己。
但是現在劉誌的精銳死傷慘重，蕭凡提起野驢崮，他們更不敢想了。
老軍師離開之後，更是忍不住對唐牛兒說道，“大當家一定是瘋了，眼下野驢崮不弄死我們就不錯了，咱們大當家竟然捉摸著進攻人家。”
唐牛兒也是頗為無奈，“我也這麼想的，就咱們山寨現在的力量，進攻人家，太難了。”
老軍師對於唐牛兒剛才跟自己故意唱反調，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對於他嫌棄的表情，還偷偷的豎起大拇指。
這也是老軍師暗中叮囑的，他們表現得不和，才能不讓蕭凡過於關注。
二人又去見了三當家，三當家這會兒頗為自在，正在澆灌農田，聽了二人的話，哈哈笑道，“你們兩個啊，格局還是太小了些。這野驢崮雖然難，但起碼不會有官兵對我們動手。”
“相比之下，難度反而是比較低的。眼下真正的難處，是我們缺乏人手而已。”
“我也搞不懂，劉誌是怎麼想的，怕損失，不去進攻野驢崮，反而進攻山寨的富戶，老軍師，不是你建議的吧？”
老軍師連忙擺手，“我哪有那麼大的臉，人家劉誌心高氣傲的，怎麼會聽我的。”
唐牛兒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瞪眼道，“不對，咱們都忽略了，大當家的手頭上就有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