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慈倒是想讓杜氏歇一會,怎麼說,杜氏內心的不安全感極重,你越對她好她整個人就會越慌張。
秦芳慈便叫她在院子裡搓洗衣服,他們今兒染了豬血的衣裳都得洗出來,一個人就那麼兩身衣裳,天氣不好都不能洗,乾不了穿濕的還不如就穿臟的。
這就是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生活現狀。
缺衣少食,終日忙忙碌碌還是日子苦哈哈。
一群孩子還是由李柏鬆帶著。
兩個男孩兒繼續拿著小木棍苦大仇深的練習今天學的字,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越寫越崩潰。
悄悄回頭看去,三丫拉著四丫數手指頭數得很起勁兒,小姑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黏在小叔身邊學得比他們還認真。
難道小姑想去上學堂?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隨著滋啦滋啦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濃鬱的肉香隨之飄散,霸道又濃烈瞬間占據老李家整個小院繼續霸道的朝遠方飄去。
明明大家都才肉乎乎的吃了一頓,肚子飽了,嘴還饞這句話有了最生動的畫麵。
直麵香味衝擊的大丫二丫一遍又一遍的小聲咽口水。
本就崩潰的大蛋兒二蛋兒更崩潰了,饞得眼眶都紅了。
“好香好香,好香。”
廚房裡的秦芳慈特彆善解人意,知道大家饞,澆了一瓢水下去翻炒兩下蓋上了蓋子。
肉被蓋上了,香味仍在空氣中肆意竄動。
李柏鬆也忍不住悄悄了咽了一口口水,是小時候娘做的五香肉乾的味道。
他更喜歡吃麻辣的,但這裡還沒有辣椒,想要吃辣還得想想其他辦法。
“也不知道娘這是在做什麼?咱們都吃了飯了做這麼香,難不成還給我們吃宵夜不成?”
這麼香的肉要是送一些給家淮哥……
不行不行,不能上趕著送了,先學認字要緊,“小弟,你看,我寫的這個天字對了吧?”
“對了,我們來學地字,天和地……”
“我知道,就是一拜天地的天地是不是?小弟學了天地你下兩個字就叫我高堂……”
越說聲音越小,臉紅到了脖子根。
沉默是李柏鬆此刻的保護色。
十六歲的小女孩呀。
有村民下地回來路過李家院子忍不住駐足吸氣,羨慕嫉妒的感歎,“打到野豬就是不一樣。”
也有人恨恨地說:“顯擺什麼,不就是打到了一頭野豬,這麼禍禍日子不過了!”
還有人眼珠子一轉決定一會回家端了飯來這裡蹲著吃,聞著這香味下飯,飯更香。
李老大李老二袁氏三人扛著鋤頭拖著疲憊的步伐還沒回到家,遠遠就看見有幾個人捧著飯碗蹲在他們家門口吃得喜笑顏開。
三人:“……”
“他們吃誰家的飯?”袁氏疑惑問,“不會是咱們家的飯吧?”
“娘——”李老二再也受不住,扛著鋤頭旋風般殺回院子。
要是他娘真敢把家裡飯給彆人吃,他今兒,他今兒就敲開她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什麼邪祟!
正吃飯吃得香的幾人被李老二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不輕,飯都忘記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