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媽,咱們明明說好了的!”
耳邊傳來熟悉的、驚詫的女聲,李薇眼皮動了動,是梁阿姨?
【我這是...暈過去了?】
念頭剛起,渾濁感便一掃而空,腦子清醒得不像話。
【現在這身體素質,牛掰啊!】
她試著起身,卻發現自己似被砌在了水泥裡,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喉嚨也像被無形的手鎖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什麼情況?】她有點懵。
屋外,江心月的聲音響起:“小秋,你失態了。”
梁秋實的聲音卻拔高了幾度,尖銳得有些刺耳:“失態?我怎麼能不失態?!李薇是我的人!您有什麼權力扣下她?”
她像是豁出去了,語速變得極快:“為了這件事,我姐姐強行壓製境界來帝都幫我!”
“我爸爸硬頂著壓力從前線撤下來給我打掩護!”
“我堂弟甚至自汙名聲,對外說他外甥是他兒子,因此鬨得家宅不寧!”
“您呢?您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
【我靠,便宜奶奶來真的?】
李薇心裡咯噔一下,杏眼瞪得溜圓,拚命想掙紮,身體卻紋絲不動,像個精致的人偶。
【完了完了,太敗人品了啊!我李薇誠實可靠小郎君的金字招牌要砸她手裡了!奶奶啊奶奶,您可真是害苦了朕...咳咳...】
江心月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透著一股子慵懶,卻字字清晰:
“小秋,李薇是‘近道之體’,這事兒,你知道嗎?”
“無論是什麼體,人是我找......”說到這兒,梁秋實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是難以置信的急促反問,“您說什麼?!”
江心月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敲在梁秋實心上:“李、薇,是,‘近-道-之-體’。”
屋外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李薇甚至能聽到自己因為無法動彈而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梁秋實乾澀、發飄的聲音:“怎......怎麼可能?”
江心月沒理會她的失態,繼續平靜地拋出重磅炸彈:
“她不僅是‘近道之體’,而且天生三大丹田半開。剛剛突破一階,就已經擁有了本命蓮花,還是傳承記載中,最稀有的‘白蓮’。”
她頓了頓,語氣嚴肅:“小秋,你告訴我,讓這樣一位武仙種子,替謹之去死。這,合適嗎?”
梁秋實似乎被接二連三的猛料砸懵了,又是一陣沉默。
隔了好幾個呼吸,梁秋實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掙紮的沙啞:“可......可她終究不是您的親孫女兒......”
“要這麼算,”江心月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江雲舒是我從二房抱養的,江雪也不是我親孫女兒。”
李薇:“......”
【臥......槽?】
梁秋實聲音乾澀:“這,終究是有血緣的......”
江心月嗤笑一聲:“你覺得,我是那種拘泥於血緣的老古董?小秋,隻要李薇是華國人,隻要她有希望成為我華國的武仙人,這就夠了!什麼狗屁血緣,那不重要!”
梁秋實急了:“乾媽!她就算代替謹之去了西疆,也不一定會死的!張家針對的是謹之,不是‘江雪’,有您在,張家多少會顧忌一些!”
“這話,”江心月淡淡反問,“你自己信嗎?”
梁秋實再次沉默。
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長到李薇都覺得這僵硬的姿勢快讓她肌肉抽筋了。
終於,江心月語氣放緩了些:“要不這樣...我去找你爸,還有曾老頭,我們三個一起向張家施壓,讓他們保證謹之在西疆的安全!”
梁秋實卻發出一聲短促而淒涼的笑,把江心月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張家的承諾,您信嗎?”
“他們想弄死一個人,有的是辦法製造‘意外’!”
“到時候他們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誠心誠意地賠禮道歉。”
“事後,您又能拿他們怎麼樣?真能為了謹之去跟張家開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