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
“張家也不知發了什麼瘋,死咬著謹之不放,有人偷偷告訴我,這是張鹿野那老東西親自下的令......”
梁秋實的聲音漸漸冷靜下來,“但李薇,或者說‘江雪’,情況不一樣。她不在張家的必殺名單上。而且,以她展露的天賦,隻要打響名氣,張家反而不敢動她!”
她語速加快,帶著孤注一擲的懇切,“乾媽!李薇如果隻是個‘筋骨齊鳴’,那她必死無疑!張家弄死了她,一點浪花也翻不起來。他們也知道,您不會為了一個‘筋骨齊鳴’的‘孫女兒’去找張家拚命!”
“但是!‘近道之體’不一樣!擁有本命蓮花的江家天驕更不一樣!張家隻要不傻,就該清楚,‘江雪’如果在他們的地盤上不明不白地死了,您絕對會發瘋!會不惜一切代價報複!甚至武道聯盟也會問責!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江心月沉吟著,似乎在權衡著利弊,片刻後才問道:“你既然篤定張家是因為不明原因,非要置謹之於死地。那有沒有想過,萬一李薇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張家惱羞成怒之下,會不會把怒火轉移到李薇身上?”
“您剛才說的聯手施壓,正好可以用在這裡。”梁秋實立刻接口,“她不是張家的必殺目標,殺了她對張家沒有意義,反而麻煩纏身。”
江心月態度稍稍軟化:“你的意思是,讓她故意顯露天賦?”
“對,這是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梁秋實再接再厲。
“嗬,我昨天才剛叮囑她要低調,藏拙呢...”江心月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這事兒鬨的......”
梁秋實的思路愈發清晰:“藏不住的,張家肯定已經知道了!而且張雁聲一定會猜,您之前送江雪出國,是因為早就看出她‘天賦異稟’,是為了保護她、秘密培養她。”
“對,一定是這樣!江雪的導師是艾倫·華萊士。您的本意是讓他照顧下江雪,但他的功法最擅長打根基,如此歪打正著,反而起到了誤導的作用!”
“這一下,張家絕對不會再懷疑李薇的身份了!畢竟,我梁秋實就算再神通廣大,手眼通天,也絕對找不到一個‘近道之體’,來給謹之當替死鬼!這根本不合邏輯!”
“我猜,他的謀劃重心,有可能偏向阻止謹之和‘江雪’生出子嗣!所以,咱們不如將計就計!”
【我靠,我感覺自己長腦子了怎麼回事兒?】
李薇聽得目瞪口呆。
江心月沉吟片刻,再度追問:“你憑什麼認為張家不會狗急跳牆,直接派人暗殺謹之?若真如此,你現在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梁秋實的聲音異常篤定:“‘那位’曾向我公公保證,張家絕不會,也不敢下暗手。”
【那位?那位又是誰?】李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梁阿姨這語氣,簡直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
“‘那位’親自出麵了?”
江心月語氣中透著明顯的驚詫,顯然知道‘那位’是誰。
梁秋實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解釋。
江心月沉默了一下,又問:“既然‘那位’肯出麵,為何不乾脆好人做到底,非要弄得這麼麻煩?”
梁秋實的聲音裡透著無奈:“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公公隻說,‘那位’講,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留一線......”
“嗬,”江心月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自語,又像是怕被什麼人聽到,“還真是‘那位’一貫的風格。”
“乾媽,您看,要不這樣...”梁秋實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試探和懇求,“我知道您一直在查江奶奶(江心月母親)的下落,我讓我爸親自跑一趟深淵,幫您......”
接下來的對話,聲音壓得極低。
李薇豎起耳朵,拚命去聽,也隻能捕捉到一些“困住”、“裂隙”、“遺跡”、“交換”之類的零碎詞語。
......
也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
江心月和梁秋實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梁秋實的眼眶明顯泛紅,神色也有些緊張。
“行了,乖孫女兒,起來吧。”
江心月瞥了李薇一眼,語氣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調調,卻揮了揮手。
李薇隻覺身上一鬆,那股無形的禁錮之力瞬間消失。
她憋著一股勁兒,猛地從床榻上彈了起來,動作幅度太大,差點一頭栽倒。
看到梁秋實發紅的眼眶,李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有點傻氣的笑容。
江心月看著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歎了口氣道:“我跟小秋商量過了,這件事非同小可,最終還得看你自己的意願......”
“我去!”
不等江心月把話說完,李薇已經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甚至伸出了經典的爾康手,表情異常堅定。
梁秋實緊繃的神色肉眼可見地鬆弛下來,看向李薇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和柔和,像是終於卸下了千斤重擔。
江心月無奈地又歎了口氣,看著李薇:“你想好了?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李薇用力點頭,收回爾康手,豎起大拇指,擲地有聲道:
“說到做到,就是我李薇的忍...咳,就是我李薇的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