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手讓褚鴻先退到殿外候著,隨後與侍立在李薇身後的曾義對視一眼。
李薇見他遲遲不傳人覲見,反倒陷入沉思,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卻沒有開口催促。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豐京之行,思考著,等到了目的地,要用什麼姿勢“除蠻”才有意思。
至於顧謹之在打什麼主意,等他主動說就是。
片刻之後,顧謹之轉向李薇,語氣帶著幾分探究:“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薇被問得有些有些茫然,“啊?”
顧謹之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陌被你壓製,病的起不來床;我剛進來時,也是身中奇毒,險些喪命;就連曾義,他身為曾家人,有特殊優待,開局同樣一身是傷,而且......”
說著,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曾義的胯下。
“權閹”曾公公隻覺得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陡然一涼,差點當場破防。
他眉毛一豎,往李薇身邊靠了靠,撚起蘭花指,不依道:“娘娘,您瞧瞧陛下,他......他這般為上不尊......”
李薇沒搭他的戲,因為,聽了顧謹之的分析,她的心中同樣一凜。
顧謹之不清楚自己具體的數值強度,隻能通過現象倒推本質。
可她自己是清楚的......她可是史無前例的養血100點。
所以,見到病歪歪的顧謹之,見到一身是傷還少了個零件的曾義,甚至聽說臥病在床的蘇陌,她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如今,卻蹦出個閔子墨這樣的“異類”。
事情頓時顯得有些古怪起來。
她擺了擺手,示意曾義先消停些,彆在這節骨眼上耍寶。
沒了他在一旁插科打諢,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恢複了應有的嚴肅。
李薇纖手摩挲著光潔的下巴,沉吟道:
“你這麼一說,倒的確有些道理。”
“閔子墨是九十五,蘇陌是九十四,兩人相差無幾。”
“為什麼一個是病秧子,另一個卻生龍活虎,還是三階武者?”
她忽然想起,剛進入觀天鏡那天,顧謹之反複強調過的“變故”,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追問道:“你的意思是,閔子墨......是那個變故?他有問題?”
不等顧謹之回答,一旁的曾義卻搖了搖頭,難得正經地開口:“我爺爺前兩年無意間提過,說閔子墨氣運非同凡響,未來定有大造化......或許......他的‘天眷’超出了他的天資?”
“大造化?”李薇更好奇了,“什麼大造化?”
曾義苦著臉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爺爺跟我太爺爺一個德性,說話總是雲裡霧裡的,讓他說個明白話可難了。”
顧謹之手中捏著一雙銀箸,眸色深沉如夜。
良久,他忽然開口,“究竟有沒有問題,還是得見上一麵再說。”
話音落下,他看向曾義:“你們曾家人,在鏡中世界,有沒有辦法與外界聯絡?”
曾義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顧謹之修長的手指在桌麵輕叩幾下,語氣平緩:“現在有了......記住,待會兒我問你能不能聯絡,你就說,可以,但是需要時間。”
曾義與顧謹之自小便廝混在一處,彼此間的默契早已深入骨髓。
無需顧謹之詳細解釋,他已心領神會,比了個OK的手勢。
接著,顧謹之又看向李薇,神情嚴肅,“記住我說過的話,你是四階!彆說漏嘴,彆顯擺!”
李薇也學著曾義的模樣,比了個“OK”手勢。
一切安排妥當,顧謹之這才深吸一口氣,揚聲對暖閣外候著的褚鴻道:“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