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癲狂了,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佛麵之上的神情,第一次完全失控。
祂歇斯底裡的質問著蒼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鏡中世界,怎麼可能有武仙!?”
可惜,祂的質問,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回答祂的,是光。
是滌蕩天地,掃清寰宇的純粹白光!
已蜷縮至大夢頭頂的,最後一絲鉛雲,嗤嗤作響了一瞬,頃刻間消散無蹤。
天空,恢複了它原本的湛藍。
不,比原本的湛藍,更加純淨,更加高遠,仿佛被最清澈的海水洗滌過億萬遍。
在這無儘光輝的照耀下,漆黑巍峨的法身開始溶解。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
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大夢連同那座由鮮血澆築的蓮台,一同湮滅於虛無。
束縛著顧謹之與閔子墨的無形力量,隨之煙消雲散。
兩人身子一輕,卻並未從高空墜落。
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們,讓他們如同兩片羽毛,緩緩地,飄向地麵。
天地間的白光,並未就此散去。
它們開始收斂、彙聚,在無窮的高天之上,凝聚成了一張臉。
一張巨大到無法形容的臉。
李薇的臉......占據了整片蒼穹,遮蔽了初升的朝陽。
隻是,這張神聖、威嚴、美到極致的臉上,表情卻......有些一言難儘。
那雙仿佛能洞悉萬物的清澈眼眸裡,沒有高深,沒有威嚴,隻有毫不掩飾的......困惑和嫌棄。
正在飄落的顧謹之想要捂臉,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忍住了。
旁邊的閔子墨則隻有震撼......根本沒注意到李薇此時的表情。
隨著兩人平穩落地,那張籠罩天穹的巨臉開始緩緩消散,化作億萬光點,重新灑向這片飽經蹂躪的大地。
景軍將士們的傷口開始蠕動,新的血肉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重新生長。
武者們乾涸的經脈重新沸騰,新生的氣血充盈滿溢。
福滿摸了摸光溜溜的,剛長出來的胳膊,嗚哇一下痛哭失聲。
一邊哭,一邊對著空無一物的碧藍天空磕頭不止。
死寂的戰場,在這一刻,重歸喧囂。
隻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喊殺聲。
“天母娘娘!”
一名浮雲鐵騎的軍官,認出了那張臉。
他扔掉兵器,朝著天空,五體投地,狂熱地叩拜。
“天母娘娘神威!!!”
“天母娘娘!!!”
呼喊聲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傳遍整片戰場。
殘存的流寇們,早已被這超乎想象的展開嚇破了膽。
他們看到了什麼?
神戰嗎?
巨大的衝擊,以及景軍將士們斷肢重生,乃至近乎起死回生的一幕,讓他們崩潰了。
他們丟盔棄甲,跪倒在地,學著景軍的樣子,拚命地磕頭,嘴裡胡亂地喊著求饒的話語。
一場傾覆大景的兵災,一場足以滅世的邪神之亂,就這麼......消弭於無形。
與此同時。
玉京城,建極殿頂。
李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窈窕的曲線儘顯無疑。
至於心情嘛,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從東北犁庭中收獲頗豐的她,原本以為乾死正主,能原地起飛。
沒想到......
【深淵精粹+213】
......
辣麼大一個菩薩,就給這麼點兒?
那她五十多米的身軀是靠啥撐起來的?
靠吹牛逼麼???
精粹含量也就是那個叫“多多”的蠻人的二十一倍多一點點?
是“多多”含金量太高,還是菩薩把係統給她的好處,吃了回扣了?
【(ˉ▽ ̄~切~~】
【窮鬼!】
李薇一臉的嫌棄。
三年後。
玉京,建極殿。
陸貞言一身嶄新的緋紅官袍,身姿挺拔,麵容光潔,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
若眸中一絲滄桑,任誰,也無法將眼前這位俊朗的中年首輔,與三年前那個法令紋深重的老者聯係起來。
他手持玉笏,代表階下百官,聲音洪亮地彙報著。
“去歲,我大景全境,共建成標準化鐵軌一千六百裡,火車可自玉京直抵中原腹地。”
“新式學堂已在各府縣普及,蒙學孩童入學率達七成。”
“天河織造總廠,月產棉布已逾......;江南造船廠的實驗型蒸汽船......”
“戶部統計,去歲全國糧稅、商稅總計......”
陸貞言的語調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振奮與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