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同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隨即讚許地點了點頭。
“這個想法不錯。”
他沉聲道,“單靠自己悶頭修煉,或是跟人切磋比鬥,確實不如去跟那些東西,真刀真槍地乾一架來得實在。”
裂隙調查局的應急處理部隊,和各處固定裂隙的駐守隊伍截然不同。
深淵與現實世界的交彙,並不總是以穩定的“裂隙”形態出現。
有時,空間壁壘會毫無征兆地撕開一道臨時的、不穩定的口子。
那時,從裡麵衝出來的,將不再是穩定裂隙中,那些由內容物扭曲而成的“本土怪物”。
而是真真正正的,來自深淵彼端的魔物。
它們更扭曲,更凶殘,也更強大。
西疆死亡防線終年麵對的,就是這種東西。
顧謹之想提前去適應一下,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行,”顧立同答應得乾脆利落,“這事兒,我給你安排。”
說完不忘補充一句,“曆練是好事兒,但彆冷落了新娘子。”
顧謹之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爺孫倆的交流向來簡單,寥寥數語,便將未來半個月的計劃定了下來。
兩人各自提著魚簍,扛著釣竿,一前一後,朝著主宅的方向走去。
未知之地。
這裡無星無月,亦無天地,唯有點點微茫,映著一處懸浮的石台。
石台四周,靜靜矗立著九根通體瑩白的玉柱,其上不見頂,其下不見底,仿佛貫穿了整個虛空。
石台正中,一個男人盤坐於蒲團之上。
他著一身素色長袍,鴉羽般的長發隨意披散,襯得那張玉白如瓷的麵龐愈發清冷。
眉目如遠山勾勒,鼻梁挺拔,薄唇色淡,周身都透著一股不染塵埃的疏離。
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腰間,竟懸著一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木劍。
仿佛孩子們的玩具......
他,正是武道聯盟理事長,華國武仙榜第二,十九位武仙人中最年輕的一位。
劍仙,雲生!
微微抬眼,望向無儘虛空,雲生淡然開口。
“前輩,您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一個聽不出男女老幼的平直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在虛空中回響。
“七天內,找個合適的機會,讓雲汐順理成章的拿到那枚丹藥。”
雲生沒有任何遲疑,乾脆地點了點頭。
“好。”
“不心疼?”那聲音問。
雲生搖頭,語氣古井無波:“本就是您給的東西,沒什麼好心疼的。”
“嗯,那便去吧。”聲音很乾脆的下了逐客令。
然而,雲生卻沒有動,依舊坐在蒲團上。
石台上安靜了許久。
那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似乎有些不解。
“怎麼,還有事兒?”
雲生理了理寬大的袖口,動作不疾不徐。
“前輩,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解惑。”
“說。”聲音不急不躁。
雲生的神情鄭重了幾分,眸子裡仿佛有波濤彙聚。
“我孫女兒如此癡戀顧謹之,這中間......您有沒有做過什麼?”
“嗬。”
那平直的聲音裡,竟破天荒地溢出一聲極輕的失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隨後,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戲謔,回蕩在整片虛空。
“雲小子,承認自己孫女兒是個戀愛腦,很難嗎?”
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