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她的頭發,冰涼的指節捏住她的下頜。
聲音寒冷薄情,“我會轉一百萬在你賬戶上,這是我給你的打胎錢!你自己好自為之!這些年,我給你的夠多的了,人不要太貪心!”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寧微微就這樣無力地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和她耳鬢廝磨,熱情翻湧的男人就這樣決絕地漸行漸遠。
霎時,她覺得頭皮,臉頰,下頜,肩膀,腹部,哪哪都疼。
還很冷。
特彆冷。
門外的寒風凜冽不講任何道理地往屋子裡刮,讓原本的溫暖和愜意一掃而空。
她聽到外麵的引擎聲在響,也感受到身下的熱流正在一點點變涼。
她痛苦呐喊,“孩子……我的孩子……不行!救命……商泊禹……你彆走,救救我們……的孩子。
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求你彆走,救救我……”
可回應她的,是一道疾馳的風聲。
商泊禹走了。
他走得毫不留戀。
她聽著那道引擎聲漸漸走遠,奮力爬到門口,猩紅的眼眶再次滾落下淚水。
隨之覆蓋上去的是無儘的怒火和怨恨。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前幾天在錦州酒店的1408房裡,他還對著她平坦的肚子說,“寶寶,你是爸爸全新的希望。”
可如今,他卻親手堙滅了這個孩子。
莫名的,她在外麵這片夜空下的風雪中,看到了孟笙的身影。
她正在鄙夷嘲諷地看著她,甚至還抬手鼓起掌了,戲謔道,“你不是很有能耐嗎?嘖嘖,真可憐啊。
看來,你在商泊禹眼裡,也不過是個玩物,不入眼的垃圾。”
看到她,寧微微胸腔裡堆積起無儘的怒火。
她痛苦嘶吼,“是不是你?是你和商泊禹挑撥離間了對不對?!不然,泊禹怎麼可能這樣對我?”
隻可惜。
回應她的,還是那道寒冷的風聲。
連孟笙的身影也消散不見了,隻有漫天的風雪。
她不甘心地“哈哈哈”笑了兩聲,“沒錯,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才讓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隻能是你!”
腹部處傳來的疼痛越來越清晰了,還有那凜冽穿透骨頭的冷。
她的思緒漸漸回籠了一些。
她望著身下那灘血,恍若感覺到有個披著黑色鬥篷,手持巨大鐮刀的死神正從門口走進來。
要索她和孩子的命。
不行!
不可以這樣的!
孩子沒了,但她得活著啊!
她有好多個名牌包包,首飾珠寶,還有一棟兩三千萬的彆墅,還有一輛上百萬的豪車。
這些……
她才開始享受。
怎麼可以死呢?
不能死!
而且……
她還沒有讓孟笙為她的孩子償命,她要她這輩子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