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坦坦蕩蕩,絲毫不扭捏,像是在陳述一件客觀事實一樣。
孟笙睨著他,輕輕眨了下眼睛,“那我先去洗澡……”
“上去洗吧,等會出來在客廳裡走一圈,又沾上火鍋味了。”
孟笙一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也沒有猶豫,點頭道,“走吧,我去拿衣服,你幫我把杜鵑澆一下水,再抱上司司。”
她對15樓也蠻熟悉的,上去後,就直接抱著睡衣去洗了個澡。
出來時,裴綏已經在外麵的浴室洗好澡,換上睡衣靠在床上看筆記本電腦上的郵件了。
她從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任由那股清新淡雅的雪鬆木香將她緊緊包裹住。
仍舊是那股輕鬆自在,又舒適愜意的感覺,她靠在他肩上看著他處理那幾封郵件。
“困了就先睡。”裴綏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說。
“沒事,我現在也不困。”
話音落下,裴綏放在筆記本操控麵板上的手指忽然就停下來了,但隻停頓了兩秒的樣子,就加快了速度。
將郵件處理好,又回複了一封後,連電腦都沒關,直接合上放在床頭櫃上,順道將屋子裡的燈關了,摟著身旁的人,翻身壓了下去。
孟笙愣了下,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你乾什……唔……”
她剩下的聲音儘數被裴綏拆吞入腹了。
少頃,孟笙在意識朦朧迷離間,感覺到有一隻乾燥溫熱的大手挑起了她的睡衣,撫上那片光潔白皙又滑嫩的後腰。
後麵,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沉沉浮浮。
時而窒息,時而獲得新生。
後半夜,城南的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銀絲,夜晚的星火被清淩淩的雨幕揉碎,高樓隱在氤氳的水墨霧氣中,輪廓模糊,不見白日的棱角。
許是真的累壞了的緣故,孟笙睡得熟,連遠處天穹傳來的陣陣悶雷聲,都沒能影響到她的睡眠。
她那刻的意識和思緒,都沉沉地墜在夢境中。
畫麵中,她母親許黎正麵紅耳赤,憤怒不已地和對麵的人爭執著什麼。
而等她撥開那層黑暗,才看清對麵那人的麵容。
是寧微微。
孟笙心裡有些震撼,她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隻能看見兩人爭執的語速很快,很快,她母親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轉身就走。
寧微微在原地怒喊了兩聲,無果後,便又衝上去拚命拉著許黎。
孟笙很想看清她們倆之間的拉扯,甚至還試圖仔細去聽她們的爭辯內容。
可這個夢還是那麼不懂事,直接將這個畫麵轉走了,直接換了個場景。
是一個身形中等,身穿黑色衣服褲子,帽子口罩的男人。
就宛若身臨其境一般,她就站在不遠處,眼睜睜看著男人在動那輛白色奧迪的刹車線。
男人離開沒多久,她就看見她母親許黎拉開了白色奧迪的駕駛室車門。
孟笙的呼吸頓時滯住,臉上的血色在頃刻間便褪得一乾二淨。
她慌亂著急地想衝過去,可周圍好像被布置了結界一般,讓她衝不破桎梏,隻能無助和驚恐的大聲哭喊,“不要開那輛車,不要開!媽,不要開,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