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玲連忙擺擺手,真心實意道,“不……不用……我……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和你道個歉,是我……是我和她爸沒教好女兒,
讓她這樣一步錯,步步錯,對不起,是寧微微她狼心狗肺對不住你……”
孟笙打斷她的話,和喬娜說,“去泡兩杯大吉嶺紅茶吧。”
喬娜頷首,轉身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靜了一瞬,孟笙的目光才再次放在呂秋玲那張蒼老的麵容上,“寧微微做的那些事情,已經不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揭過去的。
我還是禮貌地喊您一聲“呂阿姨”,呂阿姨,您是寧微微的母親,如果說我對您沒怨,那就太假了。
我也相信您今天來的誠意,但是……“對不起”這三個字,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就連讓寧微微接受法律的製裁,隻要確定寧微微就是害死她母親許黎的真正凶手後,都會變得不重要了。
時間過去太久了,當年沒有立案,現在要再想立案太難了。
她不想耗費幾年,更或是十幾年的光陰,讓寧微微繼續苟活。
包括是找到寧微微要害她的證據,從法律的意義上,隻是殺人未遂,不會判死刑的,連無期徒刑都很難。
即便是真的判了無期徒刑,未來幾十年裡,根據寧微微在監獄裡的表現,也能爭取再出來的機會。
她要的很簡單,把寧微微釘死,永遠釘死在那見不得光的地方。
呂秋玲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塊鐵,堵得她呼吸不過來。
她很清楚以前孟笙和寧微微的關係有多好,又對微微有多好,甚至過年過節,她都會備一份禮寄到靜安市。
有什麼想吃的靜安特產,或者是她做的牛肉乾和熏魚,孟笙都會給她打電話,讓她寄。
那段時日,她都覺得自己好像多了個女兒。
直到喬娜端著兩杯茶湯顏色較淺的茶進來她都沒能說話。
孟笙接過紅茶,清新的馥鬱攏入鼻尖,帶著迷人的麝香葡萄味,她輕輕吹了吹,小小地啜了口。
這款茶的口感偏細膩優雅,是她母親生前最愛喝的一款茶。
許黎雖說是畫家,但她不太愛收藏畫,反而喜歡收藏茶和茶具。
呂秋玲沒端那杯茶,等喬娜出去後,她才歎息一聲,紅著眼眶說,“我知道,微微給你造成的那些傷害,是無法挽回的,
也是我不論怎麼彌補都無法彌補的,其實,這聲“對不起”我早該來和你說的,但我……實在沒臉,她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可不管這聲“對不起”有多微不足道,也不管孟笙會不會接受,她都應該道歉。
為她作為母親,人民教師,也為自己的女兒,都該道這個歉。
孟笙其實非常能理解呂秋玲的心情,可理解不等於諒解。
她現在能坐在這裡耐心地聽呂秋玲道歉,更或是願意見她,都是一種不容易。
從呂秋玲的話裡也能聽出來,她是在為寧微微破壞她的婚姻,以及入獄前在網上詆毀她的事情道歉。
寧微微那些想害死她,害她母親許黎的事情,呂秋玲定然是不知道的。
須臾,她才靜靜望著呂秋玲,緩緩開口說,“呂阿姨,不止您在找她,我也在找,警方也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