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玲一愣,“警方?”
她的心倏地被揪緊,緊張又錯愕地想要站起來,但又不得不死死壓製住,隻能磕磕巴巴地問,“她……她又做什……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了?
她……我……笙笙……她到底是為什麼這麼死性不改?!坐那一個多月的牢還不夠嗎?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到底是為什麼?她小時候明明很聽話的……”
孟笙聽著她那些無能又崩潰的聲音,也無奈歎息一聲。
她以前也會想,寧微微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現在不會那麼想了。
不管怎麼想,都改變不了事實。
但身為母親的呂秋玲很難接受。
如果說寧微微插足她和商泊禹的婚姻,那是人品問題,可寧微微對她下死手,那就是人格問題了。
等呂秋玲說得差不多了,孟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關於寧微微想殺她的事,她在心裡短暫地斟酌過後,還是沒有直接和呂秋玲說。
隻道,“呂阿姨……我知道您和寧叔叔也不容易,你們也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就像寧微微,她已經回不了頭了,不再是道德層麵的事了,
您拉不住她的,這一點,她和商泊禹的事情,在我這裡已經過去了,該追究的我也追究過了,可她現如今還想要我的命,我沒法坐以待斃。
呂阿姨,您應該比我清楚,她的結局,您應該也能想到,卻也是她自己應得的,也是她自己把自己的後路斷了。
沒有人會希望走到如今這個局麵,我也不想……但我沒法左右。我的話,也隻能說到這裡了。”
再多的,她也沒法說了。
呂秋玲聽言,像是有道雷,直接劈在了她身上。
她失神的呢喃著,“要你的命?你……你是說微微……她想害你……她怎麼能……怎麼能這樣?”
孟笙再次端起茶抿了口,移開了目光,不為所動道,“呂阿姨,您回去吧,和叔叔保重身體。”
呂秋玲知道自己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
微微犯的錯比她想象中還要大,如孟笙所說,她拉不回來了。
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地掉。
她抬手抹了好幾把眼淚,麵容此刻像是老了二十歲一般。
為了女兒,她一把年紀,還要卑微懇切的和人道歉,“對不住,笙笙,實在是對不住……嗯,你說的那些,我……我都是知道的……”
那些客套話最後到底是哽在喉嚨裡沒能說出來,好半晌,她站起身,朝孟笙深深鞠了一躬。
“笙笙,阿姨再次和你鄭重道個歉,對不起,你說的那些我明白,也清楚,我拉不回來她了,不論什麼樣的後果,
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我和他爸都無話可說,隻是真的很對不住你,阿姨以前……真的把你當做女兒一樣……”
她哽咽的停頓了下,覺得現在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還有些矯情。
她搖搖頭,“好,好了,我這就走了,走了……走了……不打擾你工作了,阿姨希望你往後幸福美滿,平安喜樂。對不住啊,笙笙。”
孟笙抿抿唇,沒再說話。
看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她才放下杯子,起身把她送出辦公室,也沒再盯著她的背影看,就把門關上了。
等回身時,恰好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是短信提示音。
“叮”地一聲,在偌大的辦公室裡顯得極為悅耳。
【小心!今晚淩晨四點二十七分,寧微微會攜帶自製的加量濃硝酸和乙醇潛入一笙美術館,在館長辦公室埋伏你,想和你同歸於儘,同時再毀了美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