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想過後果,她才覺得不應該那麼自私,如果以後真的東窗事發,被警方查到,他也能乾乾淨淨的從這件事裡摘出去,她隻是不想連累他。
包括那天晚上寧微微拿著那兩樣化學品來美術館想和她同歸於儘一樣,她首先想到的是安危這兩個字。
那晚但凡出丁點問題,她丟了命,也沒道理再讓裴綏為她送命,況且……即便有個萬一,她也隻想讓他好好活著。
裴綏望著她那張姣好的麵容,深邃的丹鳳眼裡蘊含著複雜的情緒,“我是律師,是你的代理律師,同時也是你男朋友,並非是你口中那個輕描淡寫的“情侶”那麼簡單,我認為,不論是什麼事,隻要事關你,我都該有知情權,我不會乾涉你的選擇,但至少你未來的每條路,每個選擇,也該有我才對。
我不指責你把寧微微送進精神病院,也明白你的心情,所以我希望我自己能幫到你,也儘可能的幫你分擔,不想讓你那麼大的壓力,可你在事情發生開始,就把我踢出局了,說到底,我也是你心裡的一個不確定因素,孟笙,你的戒備心太強了,防備著所有人,也不信我。”
他不希望孟笙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最後徹底迷失了自己。
想來,這一點,也不是她母親願意看到的。
可惜,現在的孟笙在最理智和最瘋狂之間反複橫跳,她走在一條又黑又長的巷子裡,如果他不及時拉住她,就怕以後她回不了頭了。
孟笙微怔。
她下意識張了張嘴,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是她戒備心太強了嗎?
是她不信任他嗎?
不,不是這樣的。
她隻是不想連累他而已,為什麼到了他這裡就像是她自私自利,心裡一點沒有他似的?
可她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這個話。
裴綏看著她略微失了幾分血色的臉,冷淡的移開了目光,“你早點休息吧。”
說罷,便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
孟笙的視線有些模糊,映著他背影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光。
她舔舐了下乾澀的唇,終於從喉嚨裡發出聲音,“裴綏,我沒有不信你,從我們認識開始,我就一直信任你,隻是寧微微這件事情不一樣,她關乎到我母親……”
“為什麼?”裴綏頓住步子,回頭看她,“去信任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需要很大的勇氣,真的是你在信任我嗎?”
孟笙啞然,望進他那雙幽深的眸子裡,她總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好像要被吸附進去似的。
她慌亂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又停下。
“你想試探什麼?”她壓著嗓子裡的顫抖,又上前了幾步,緊盯著他問。
“坦誠,溝通,都是任何關係裡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但我們之間,缺少坦誠,你真的信我嗎?”
孟笙當然知道情侶、愛人之間的坦誠和信任有多重要。
也自然是信任裴綏的。
不然她不可能這麼快又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