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綏無奈,任由她笑,摟著她去挑了塊單板,再重新來到中級的滑雪場。
裴綏指導著她穿上單板,然後自己也穿上單板,說了些注意事項,就牽著她慢慢往下滑。
“感覺怎麼樣?”滑出一小段距離,裴綏問她。
“還好,就是有點掌握不好平衡。”
要不是裴綏拉著她,她怕是已經栽了好幾個跟頭了。
看他這一派輕鬆怡然的樣子,她忍不住問,“之前是誰說隻會一點的?剛剛在那個四星級滑雪道上起飛的人是誰?”
真的好帥!
她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裴綏輕笑,側頭望著她,挑了挑眉。
緩聲解釋道,“以前在國外留學,參加過滑雪比賽,得過幾次獎,回國後,就沒怎麼碰過這個板了,也有八九年了,沒上板之前,我也說不好自己會掉到哪個水平上,剛剛稍微多找了下感覺,還好,這項技能沒丟。”
孟笙也笑,望著白茫茫的天地上窸窣滑動的身影。
或近,或遠。
不免感慨了一句,“那滑雪這一趟,我還真是來對了。”
“嗯?”
孟笙也沒打啞謎,直接道,“看到了你的少年之姿,不虛此行,也很榮幸,總覺得那些我錯過和沒見過的歲月也在今天都補上了似的。”
少年時期的裴綏,她今天也見到了。
裴綏微怔,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雪板當即就停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從雲隙間篩落,她就站在那片無暇的白毯上,細碎的光芒為她鍍上一層流動的金邊。
好像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很榮幸看到他年少時期的模樣,還露出如今這副滿足欣喜的神色。
就好像她對年少時期的裴綏,給予了很強大力量的肯定和欣賞。
年少時,喜歡過他的人不少,追過他的更不少,可唯獨沒有人像她這樣,知冷知熱,直擊心房,卻又遊刃有餘,在他心裡留下了過深過重,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忽視的痕跡。
就是在這一刻,他心裡生出了十分濃烈的情緒。
他要得到她,要擁有她,還要和她共度餘生。
像是被填得滿滿當當,可不管怎麼去擠壓,那滿腔的愛意如何都溢不出來一點。
這些愛,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他分不出一絲一毫給彆人。
“怎麼了?”見他忽然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孟笙有些不明所以。
“沒有,就是忽然覺得……”裴綏動了動眉頭,開始在腦海裡搜索合適的詞,“我有點矯情了。”
“嗯?”孟笙更懵了,“什麼?矯……矯情?”
說實話,她從來不會把這個詞聯想到裴綏身上。
沒想到裴綏今天自己說了。
裴綏他自己何嘗不這麼覺得呢?
自從和孟笙在一起後,他方方麵麵……尤其是有關情感的事,好像比以往要脆弱千倍,萬倍似的。
這要被她觸及到,就會立刻化作一灘水,一軟再軟。
他也著實沒想到自己談戀愛居然是這個樣子。
清冷淡漠寡言寡語了半生,到了這段戀情才知道,自己真正缺失的是源於愛的安全感。
他低笑了一聲,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什麼也沒說,但又把自己此刻的感受都傾注在這個緊實又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