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裴綏隻覺得大腦像卡主的齒輪,反複讀取著她說的這句話,卻莫名覺得自己讀了十幾二十年的書都跟白讀了似的。
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他喉結重重滾了一圈,嗓子裡擠出來的字句黏連在一起,低低的,卻泄露了那份平靜的偽裝。
“一定……一定要這樣嗎?”
摟著孟笙腰肢的手卻在不斷用力,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讓她無法再逃離開他的身邊。
孟笙始終垂著眼瞼,不敢回頭看他,也沒有用力掙脫,那雙曾經對著他總是會盛著一片溫柔沉靜,俏皮明媚的杏眸,此刻隻敢盯著地麵。
仿佛那裡有她逃離的出路。
“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在刺耳又喧囂的世界裡,她終於找回一點自己的聲音,也是輕輕的。
像是羽毛輕掃過他的耳膜,落在心上,卻成了足以炸平島嶼的原子彈。
長廊裡又靜了許久,好半晌,他壓著那絲顫抖,保持著在他掌控範圍內的平靜。
“你不是說……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愛我嗎?現在,是不愛了嗎?”
可字裡字外溢出來的那絲委屈和卑微如無形的絲線般,緊緊纏繞在她的心尖上。
隻要用力,就會疼。
孟笙的鼻子忽然有點酸。
這個屬於他們之間、極具畫麵感的私密會議,瞬間擊潰了她的所有心理防線。
氤氳在眼睛裡的淚水到底是沒忍住,奪眶而出。
垂首間,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麵上。
腦海裡閃過他們相識,到他表白,再到相戀時的所有點點滴滴。
宛若幻燈般,繽紛多彩。
尤其是前些天的日本行,更是在她的記憶裡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滑雪時那充斥著甜蜜又刺激,還很開懷快樂的悸動和澎湃,都好似還滯留在她的胸腔裡,一點也宣泄不出去。
裴綏察覺到她的淚水,將她身子轉過來,望著她臉頰的淚水,和眸底的無奈和疲憊,眼眶的紅蔓延開來。
他低喃聲,“笙笙……”
孟笙卻忽然抬頭望進他的眼睛裡。
她吸了口氣,鼻音也加重了些,“我愛啊,真的,不過才過了兩天而已,我怎麼會突然不愛了呢?可……”
淚水再次眨落,剩下的話全都哽在喉嚨裡,溢出來的,隻有壓抑的哭聲。
又怎麼不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