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紞想說什麼的,但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
隻要等會朱允熥什麼都不承認,無論他說的再多,也是沒用,如果什麼都不說,又全部是他們的問題。
一時之間,張紞隻覺得兩頭為難。
總算明白他們好像上當了,殿下不一定是為了拉攏他們南方的文官和讀書人,說不定是為了拉攏北方的。
現在事情鬨大了,朱允熥再表示必須處理,給北方讀書人一點好處。
那麼以後的北方讀書人,豈不一直都支持朱允熥,未來甚至還有可能,取代了他們南方讀書人的地位。
越是這樣想,張紞的心裡越害怕。
覺得很有可能,便是如此,但到了這一步,再也無法逆轉。
進了坑裡,就出不來了。
盧原質他們往深處想了想,也想到了這一點,霎時間臉色蒼白。
他們開始腦補,在自己不配合殿下的同時,殿下也不一定需要他們配合。
既然不配合,那就彆乾了。
有的是人,願意乾下去。
腦補得越多,他們心裡越害怕。
朱允熥看到張紞沉默了,又問:“我說了什麼?你儘管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評判。”
張紞滿頭冷汗,好一會了,搖頭道:“是臣記錯了,並無什麼。”
完了,他欲哭無淚。
隻是覺得朱允熥,實在太坑了,要把他們坑死了。
練子寧他們也得到暗示,可是看到張紞不敢說,那麼誰也不敢開口,這是擺明的要坑他們,就算不想承受,也得哭著承受下去。
朱允熥說道:“既然你們沒什麼,那麼我就要追究到底,為什麼這次的科舉,會鬨得如此?”
張紞馬上跪下,因為主持科舉的正是他,搖頭道:“臣……臣也不知道為什麼。”
總不能說,是朱允熥一手操縱的。
就算他說出來了,也不一定有人願意相信。
朱允熥冷聲道:“整個科舉,是你負責的,你說你不知道?你這個禮部尚書,做得好啊!”
張紞磕頭道:“臣該死。”
這個鍋,他不想背也得背。
他們確實是做得不好,有了舞弊的情況。
朱允熥隻是給了點暗示,不一定是讓他們全部錄用南方人,但他們拿著暗示當聖旨,隨意安排那些錄用的名單。
單是這一點,足夠收拾張紞了。
朱允熥又道:“還有盧原質,你可以如何解釋?如果你想繼續狡辯,我隻好讓錦衣衛把張信和胡嗣宗都帶回去,好好審問一遍,我相信錦衣衛能撬開他們的嘴巴。”
盧原質身子微微顫抖了好一會,來自朱允熥的強大壓力,壓得他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還想繼續反抗,死不承認到底。
可是又反抗不起來,所有的證據,足以把他給壓死了。
“臣……臣……”
盧原質不知道,現在可以說些什麼。
朱允熥又道:“練子寧、金公允,你們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尤其是你練子寧,作為監察禦史,知錯犯錯,給你的權力,你是這樣用的嗎?”
他們二人,立馬跪下來。
看到他們這般狀態,大家基本都明白,這次的科舉一定有貓膩,他們真的在操控科舉的結果。
陳迪朗聲道:“請殿下,把他們交給錦衣衛審問,是不是有問題,在錦衣衛裡麵過一遍,一切都清楚了。”